身
古人都说文人该有气节。
王允将捏着书信手背到身后,佝偻身子挺直些,之后便是要叫吕布以为董卓欲要对他下手。
扭过头来看向自己身下影子,好像是隐约是看到当年自己初读书时候,圣贤之言似乎还依稀在侧,是如君子不忧不惧。
他紧皱眉头松,点点头,嘴角勾起。
那,这就当是老夫气节。为臣为人,才身死无愧,亦不忧不惧。
此时董卓甚至让王允起暗中查探吕布,很显然,开始提出吕布有异心王允,反而开始得到董卓信任。
不过,此事正好。
王允老态眼睛里露着难以言明神色,这样神色很难在个老迈文人眼中看到,更像是个赴战将军。
他从自己衣袖里拿出份早已经准备好书信,就算是董卓不命他“留心”吕布,他也会将这份书信传上去。此时倒是也算顺理。
董卓,bao戾猜忌,他对吕布戒心也不是朝夕,此时也该是时候。
“滋。”
灯盏中,随着灯芯燃烧,蜡油缓缓化开。灯盏下光线有些昏黑,这里般都是光线照不到地方。
双老迈手伸出,手上拿着张薄纸,纸上记着细密文字,在晃动灯火里有些难以看得清。
双手慢慢地将纸张抚平,摊开,凑到光线照得更清楚地方。这才让人看见站在灯下人面容,副老迈无力面目。
只不过这老迈无力人,此时正在做着却是件要颠覆长安城事。
“将死之人尚能做上场大事,快哉。”
沙哑声音轻笑,有些枯瘦人影转过去,披着汉袍走出烛光之外。
······
天光亮刺眼,很少能见到这样晴朗天气,长空无云遮蔽,只能见到片青蓝。
阳光直射落在宫中金殿前,群臣立在两侧,半弯着腰,官袍长袖微微触在地上。
信上写东西不多,只是记几次吕布私自调遣密探出城事情,而那又是虎牢关之战前后,疑是私通外敌。
还有吕布平时拥兵自重,常于宴会上直言董卓如何,曾醉酒和部下说董卓难成大事之类话。放在平时不提都算不上大事,但是放在这时董卓兵败,退入长安之际,就该另说。
(历史上董卓和吕布决裂也确实是因为这些关系。董卓残,bao又有疑心对吕布也是这样,使得两人被王允挑拨。)
王允知道自己做是什事,为人不耻不说,也是生死不知。
不管是被董卓还是吕布哪个人发现,恐怕他都难逃死。只不过,他这将要入土人又怎会怕死呢?
王允看着手中书文,是他见过董卓后月余,那之后董卓几乎再没有提过貂蝉事情,而是将目光都放在吕布身上。
这段时间董卓已经愈加疏远吕布,甚至身侧护卫也开始不让吕布负责,逐渐调换人手。
握着纸张老手缓缓捏住,将薄纸捏得皱起,过会儿,才松开来,放在胡子上摸几下。
王允深深地吸口气,吕布是背主来投,他做过事注定他到哪里也难以得到长久信任,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吧。
就算是没有他王允,董卓也早晚会猜忌吕布,他只不过是把董卓所想说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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