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总是这惨,不管怎挣扎都没什用,有时候还要被人嘲笑和看不起。偶尔放弃下不会更轻松?
可就算是再怎丧,再怎苦,觉得自己也能撑下去。哪怕偶尔要出卖尊严也没关系,不会生气。
因为知道,只要还在继续往前走,切都会好起来。
哪怕这变化总是微不足道。
有像老杨那样人愿意专门介绍工作给,偶尔找借口多给些钱,还有老柳愿意请吃饭,给在会所里惹出来麻烦收拾收尾,就算背后被开枪,危险时候也想着让逃走……
乌鸦愕然。
然后是第二铲,第三铲。
槐诗动作飞快,哪怕绷带下伤口崩裂,渗出血丝,再没有任何迟疑。
凿掉碍事儿野草,铲掉地下根系,挖出掩埋噩梦土和泥。
挥汗如雨。
“……其实你没必要折磨自己。”
乌鸦忍不住叹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种可能?或许,这也不过是你高烧时候做噩梦之。”
“是啊,或许呢?”
槐诗平静地点头,“买过很多次铲子,可又丢很多次。
每次站在这里时候都会犹豫,害怕这下面究竟藏着什东西。其实并不害怕挖出尸体,可害怕真相。”
地将它埋进去,连带着斧头起。
合上土,洗干净手,回到床上。
就好像什事情都没发生样。
反正石髓馆这偏僻,不会有人来,反正父母这懒,也不会搭理花园,反正也不会有人发现,自己杀人。
就这样,在恐惧中睡去,又做很多奇怪梦,但那些梦都不记得,连带着以前些记忆起,醒来之后,高烧竟然不可思议地退。
这不正
“你知道吧?家里事……”
槐诗背对着乌鸦,跟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其实很清楚,从出生开始,父母就没有喜欢过,爷爷去世之后,他们就没有再管过——他们根本不需要。
他们在时候,像是个碍事累赘,他们走之后,又变成无家可归野狗。就这拆东墙补西墙,缝缝补补苟苟且且过这多年。
到现在,如果再赚不到钱话,不止是学费,就连活都要活不下去……自己都觉得这样人生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其实连自己都经常在想,活得这累究竟为什呢?
他说,“如果把这里挖开话,就没办法再欺骗自己——到时候,还怎再去回到自己宁静生活里去呢?”
他停顿下,忽然轻声笑起来:“本来以为自己会自欺欺人地过辈子。”
“——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再畏惧什。”
说着,槐诗拿起角落里已经生锈铁铲,回到花园中央,寻找着当初标记,站定。
然后,第捧土被铲起。
可从那刻开始起,槐诗童年便结束。
从此,日复日,年复年。
“仔细想来,真是福大命大,是吧?”
槐诗轻声说,“刚开始,很害怕有人来抓,有人发现埋在花园里东西,可是到现在好像直没有人发现……
如果当年没有隐瞒话,现在也用不着这累吧,不,如果当年被杀掉话,也不会像是现在样,活得让自己都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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