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根须缓慢又迅速地存存生长,深深地扎根在泥土之中,无数弯曲地树枝从他失去轮廓双臂之上生长而出,沾满地窖之中每寸空隙,在泥土和石块之间穿行。
生长。
如是悄无声息地生长。
缓慢又坚决地,向着地面延伸而
是谁?在哪儿?要去哪里?
世界为何而存在、人生究竟有什价值、活着有什意义……还有,乌鸦这沙雕又背着自己干什破事儿?
假如艘船在漫长航行里不断地更换部件,当最后块部件还完之后,自己晚饭吃点啥?
如果火车前面左边轨道上绑着群不停尖叫死熊孩子,右边轨道上绑着在公共场合抠脚和大声讲电话中年男人,自己怎让火车来个漂移把两边全都碾死?
倘若牧场主和绿日人同时掉进水里话,自己怎想个办法把乌鸦也丢下去?
灵魂也是人形吗?不是球形小光团让人有些诧异啊。
他好奇地摆弄着自己,时而将自己拉长,时而将自己搓扁,时而排成个S,时而摆成……
傻屌完毕之后,他开始思考现实。
那,现在自己要干什?
进阶?
随着闪光灯亮起,快门声音扩散,在乌鸦屏幕上留下槐诗那张呆滞惊恐面孔。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她抬起翅膀,将干冰箱里试管打开,漆黑病毒尽数倾入树血之釜中。
“祝你好梦吧,少年。”
顺着渐渐化作墨绿色鲜血,无穷尽恶毒和绝望灌入槐诗躯壳之中……然而槐诗什都感觉不到。
视着缓缓异化槐诗:“挺住点,可别疯啊。”
槐诗忍不住想笑。
哈?这种程度痛苦完全是家常便饭,还需要忍耐?
很快,他就发现,比痛苦更无法忍受……是四肢百骸中传来麻痒,而比这更恐怖……则是疯狂生长手指,还有手指之间延伸而出条条气根。
他愣住,看向乌鸦,已经硬化声带艰难震动,发出声音:“好像变成……”
在种种注定无解难题之中,槐诗开始漫长到看不见尽头思考。
开始愤怒和恐惧,无意义地抗拒和抵触,带着虚无缥缈希望狼狈挣扎,再到最后在麻木之中彻底沉入黑暗里。
绝对黑暗之中,这切都仿佛漫长地如同永恒。
槐诗忘记自己要去哪儿,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也忘记自己是谁。
他好像真得变成棵树那样。
好像这个也不是由自己掌控来着,都变成植物,难道要静观其变?
那,大战僵尸?
那也得有僵尸吧……
在时间都仿佛失去意义地漫长黑暗之中,他好像漂浮在宇宙中样,除思考之外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
于是开始思考。
他只是个植物人。
像植物样。
……
变成植物感觉出乎料古怪,古怪到槐诗都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用什器官思考?脑子都没吧?
失去肉体控制之后,槐诗灵魂躺在宛如囚笼躯壳里,好奇地环顾着四周黑暗,然后翻看着自己身体。
树。
然后他就变成棵树。
人形树。
无知无觉,保持着惊愕神情。
咔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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