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年轻是你们。”
老师说,“你们还有犯错机会,在老去之前——”
她永远这和声细语,对人温柔以待。
哪怕再怎叛逆孩子,都能够微笑着引导他们走上正确轨道上来。
只要有她在身后,槐诗就能充满信心向前。
“几句吧。”槐诗摇头:“隔得时间太久,太陌生,反而不知道聊什,只能像陌生人样互相问个好——每次她那冷淡时候,总让怀疑当年做错。”
“大家都会犯错,个人活着如果连错都不能犯,那未免太过可悲。”
老师宽慰着他:“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觉得你放弃大提琴是个错误,但有时候也会想,倘若没有放弃话,你未必会有如今成就,也不能帮到那多人。
助学计划、黎明教育,还有水源工程……很多人因你而成就,槐诗,用不着消沉,你应该为他们昂起头。”
槐诗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西北很忙?”
“水利工程很麻烦,预算又不太够,很多时候就只能亲自下场。”槐诗耸肩:“说实话,连洗澡都很少,这次在酒店特地洗好几遍,感觉头发根子上都是股子土腥味……来到这里都感觉土里土气,给小晴丢人。”
这些年他好像流浪样游走在世界各地。
看到太多曾经和他样无助人,哪怕拼尽全力想要做些力所能及事情,可终究还是不够。
倾尽个人力气又能完成什事情呢?
再次见到艾晴,是在六年之后维也纳。
她撑着拐杖,踏着红毯,走进曾经槐诗梦寐以求金色大厅,站在自己钢琴旁边,有全世界掌声和赞叹送给她。
而槐诗和老师则坐在台下。
见证她人生巅峰时刻到来。
“羡慕吗?”坐在他身旁老师问:“如果你当初没有放弃话,可能如今站在这上面就是你啦。”
可是在年之后,他突兀地收到老师病危消息。
突发性脑溢血。
据说是下台阶时候跌跤。
当时槐诗正在工地上,接到艾晴电话,当电话那头告诉他消息时候
“表演结束,们去后台接她吧。”
老师缓缓起身,槐诗伸手扶着她,才惊觉她手背已经浮现皱纹,不知不觉,头发渐渐透露出丝白色。
槐诗愣住。
“老啦,这是什值得惊诧事情吗?”老师轻声笑起来。
“才五十岁而已,还年轻。”槐诗说。
和真正庞大困难相比,足够让个人辈子衣食无忧金钱还是太过渺小。
甚至无法给荒原上那些困与旱土村庄带来点微不足道水源。
他只能再次试图努力。
奈何收效甚微。
“能来就好啦。”老师拍拍他膝盖,凝视着台上自己女儿:“刚刚在后台你们聊怎样?”
“说实话,有点。”
槐诗颔首,旋即,又无所谓摇头:“但是都错过,不是吗?”
“现在重新拿起大提琴还来得及。”老师说,“从头学起也没关系啊,正巧最近退休,很闲。”
“……想下,果然还是很艰难啊。”
槐诗苦笑起来,低头看看自己长满老茧双手:“说实话,已经连顿弓技法都生疏不像样啦,也没有时间再去从头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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