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缺低头,凝视着浓汤和鲜香拱卫羊首,
“你又失败,怀纸小姐。”
郭守缺怜悯微笑着,抬起手指,比划出她距离成功渺小距离:“就差点点,点点,你需要多多努力。”
槐诗嗤笑:“不过在那之前,要先品尝第二道太牢,对吧?”
“当然。”
郭守缺双手庄严合十,向着眼前那缕纯净辉煌神性献上祈祷。
他亲眼见到,所谓自消化现象。
就在千疮百孔躯壳之下,几乎快要从这具躯壳里淤出黑暗和灾厄,正在迅速收缩——
那些纠缠沉寂在郭守缺躯壳之中海量灾厄,突破平衡之后即将肆虐力量,正在迅速被吞吃掉。
被郭守缺自己。
和使用胃液去消化自己胃没有区别。
宛如漫长干涸之后有天降甘霖那样。
在衰败中渐渐坏死味觉和触觉再度体会到这份人世间最为单纯——进食快乐!
寻访无数名医,使用数不清方法,依旧无法得到治疗和缓解,被无数次下达无药可医论断。
他知觉正在渐渐走向衰败,渐渐失去厨魔最重要东西。
可是却未曾想过,在自己味觉彻底坏死之前,还能够再品尝到如此动人美味。
对,没错,明明只差点。
可郭守缺却像是不倒翁样,徘徊在崩溃解体边缘,任由风浪吹拂,形骸饱受蹂躏、灵魂遭遇摧残,可是却始终屹立不倒。
“你定很失望吧?”
郭守缺端着盘子,不紧不慢享受着诅咒美味,自嘴唇开阖间隙,缓慢发问:“着急吗?焦躁吗?期待倒下?怀疑是否还存在神智?是不是还在装模作样苦撑?”
在他说话时候,不断有裂痕从他躯壳上绽开,纵横交错,破坏着平衡根基。
然后,揭开封印,呼唤灾厄。
呈上汤锅之中缭绕在浓香和雾气之中尊贵羊首。
“将享,维羊维牛,维天其右之。仪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伊嘏文王,既右飨之。其夙夜,畏天之威,于时保之。”
伟大上天和神明啊,们将献上牛羊,仿效文王礼仪那样,夙夜敬畏,或不敢忘。
如是,哼唱着来自《大武》之中歌谣。
此刻郭守缺,正在身体内侧以恐怖效率吞吃着这些超出自己掌控灾厄……将他们尽数化为自己力量。
就好像和这些恐怖之物比起来,郭守缺才是真正主宰样!
哪怕早已经不正常凝固指数再度迎来攀升,可始终未曾跨越最后界限。
死死卡在悬崖边缘。
这步之遥,就是天渊之别。
与它相比,切后患都不值提!
更何况……
“你知道,‘自消化’,怀纸小姐?”
在刀斧劈斩中,郭守缺缓缓放下空空荡荡盘子,擦拭嘴角,忽然这问道。
瞬息寂静里,槐诗瞳孔微微颤动。
可郭守缺依旧平静,毫无任何动容,不紧不慢吃着盘中食物。
享受着这来自阿鼻永恒苦楚。
多少年未曾有过如此新奇和刺激体验。
不止是身上斩痕和创伤,还有舌尖蔓延开来苦涩和丝丝幻觉样甜美——这份诅咒味道,郭守缺切实品味到。
如此,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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