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线耀眼阳光落入幽暗之中,切污浊恶臭竟然迅速变化,陡然之间,化作扑鼻奇香。
妙曼又醇厚,自风中不断流转和变化。如美酒,如瓜果,如佳肴,如龙涎,如万般万象,到最后,竟然变成细碎稻香。
当沸腾浊流在光中渐渐澄澈,那些阴暗中
尘寰为鼎,乱世如炉。
五色、五味、五光纷乱变化,英雄豪杰、篡逆贼枭,你方唱罢登场,便如釜中浮沉……
倘若治大国如烹小鲜话,那祸天下也同熬羹没什区别吧?
以这五浊恶世为田,泛滥畸变六欲为雨,最终,在地狱里种下灾祸根苗。
这便是郭守缺处心积虑、工于心计,为地狱之神所献上崭新作品。
白瓷之间掀起波澜,晶莹剔透红色渐渐荡漾,模糊郭守缺苍老面孔。
那究竟是幻觉还是什魔术呢?
实在是难以分辨。
也已经都再无所谓。
“差不多,也到时候。”
。
欢笑声回荡,贵妇和绅士们在悠扬旋律中翩翩起舞,分享着鲜美鱼子酱与甜点,端着香槟侍者们衣着笔挺等候在旁,静静仰望,嘴角微笑始终和煦谦卑。
滴答。
精致溪流汇入宽阔河道,高耸桥梁之上,车水马龙,喇叭声在堵塞交通中此起彼伏,散乱游行者们举着‘调律师受死’牌子们,欢呼着从车流间走过,不耐烦司机探头咒骂着。远方,中层区无数繁忙区域里,扇扇窗户后,格子间里人偶尔抬起苍白面孔,空洞眼瞳看着粼粼水光,很快,无兴趣收回视线,被看不到尽头煎熬再度淹没。
滴答。
“既然因你而成,便这锅祸国之汤祭你吧,小子。”
黑暗里,厨魔大笑着,抛去手中空碗:
“——圣都毁灭,便在你死中奠定!”
就在他头顶,高亢嘶鸣声音传来。
在机枢运转之下,无数尘埃和污垢簌簌落下,伴随着顶棚敞开,这片数十年未曾见过阳光黑暗被再次照亮。
自腐败恶臭里,郭守缺站在田埂之上,举起酒碗,倾斜,细细线酒液落入浊流之中,令静谧浅水竟然再度翻起涟漪,激荡着,仿佛有数之不尽灵魂从其中痛苦挣扎和搅动,便泛起片片令人作呕白沫。
“真奇妙啊。”
他轻声笑起来:“没想到,今日圣者和祸首之血落入此锅之中,火候方至——”
醉生梦死、祸国殃民、绝圣弃智。
没想到,自己这些年工于心计为牧场主精心准备三道大菜,竟然是这道祸国之汤率先因槐诗而成。
渐渐腐臭管道里,混合着数不清碎屑,从泄露管道上滴落,污水顺着屋檐落下,倒映着那些昏暗里闪烁霓虹,还有遍布着疤痕污渍面孔。
那个佝偻孩子藏在角落里,窥探着外面行人,讨好微笑着,忽然飞身跃起,拔出匕首捅进肥胖女人腿上,在惨叫声里,扯下挎包之后,转身狂奔。
水泊在践踏之下,重新荡起波澜,最终,汇入下水道黑暗幽深之中。点点滴滴、丝丝缕缕,数之不尽河道在黑暗里交汇,再度泛起潮声,恶臭浊流在奔涌着,流向城外荒原之中。
滴答。
最后缕鲜红,凭空落入酒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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