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涯猛攻冒进,孤军深入,只是问:“如果错过这次,将来你会后悔?”
玄鸟没有回答。
沉默落子。
寂静里,只剩下落子清脆声音,如同稀疏雨水落入沉寂湖中那样,掀起涟漪。
在无声叹息里。
玄鸟笑:“你开始适应煎熬。”
“还要适应多久?”叶雪涯问。
“适应到习惯为止。”
玄鸟落子,“如果重铸计划能够完成,同样掠取深渊精髓,现境至少可以支撑千年以上……们可以不必冒着失去所有风险去赌博,你们也可以有安稳未来。”
“千年之后呢?”
玄鸟反攻:“万失败怎办?”
叶雪涯不假思索回答:“那就全没。”
现境毁于旦。
世界毁于旦。
自己所爱和所有,尽数毁灭,葬送在其中去。
“这里就咱俩,你说话不客气点也没关系。”叶雪涯咧嘴:“你定在骂赌狗。”
玄鸟瞪她眼,“下棋。”
叶雪涯落子。
正如同她所说那样,这样如同倾家荡产豪赌般计划,从开始,就不再玄鸟所能赞同范围内。
他所欲求是平静安稳现在,有条不紊未来。所想要是步步脚踏实地去获取胜利,而非火箭般跃升。
找心上人创造偶遇时,也毫无任何动摇。
宛若禅定。
直到叶雪涯托着下巴,漫不经心问:“你在愁那个天国计划?”
“……”
玄鸟捏着黑子,沉吟许久,并不掩饰:“是啊。”
“如果更强些就好。”
玄鸟说,“就不必让阿海,让老符还有你们那痛苦。”
这是几十年来直藏在心底话。
哪怕是堂堂玄鸟,也会有这不像样软弱模样。
叶雪涯学得确实很快
叶雪涯问:“百年代话,东夏谱系已经换过九代,哪怕像你样,代熬代,九代之后怎办?
老头子,你难道能代替九代之后人继续去煎熬?”
玄鸟想下,颔首:“倒也不是不行。”
假话。
棋路乱。
夸父那个没脑子、混沌那个闷骚、小白那样傻白甜、谛听那个吃瓜狂、穷奇那样酒友,原照那个越来越省心小家伙,还有表姑表侄、堂叔堂姐……
东夏、东夏谱系、社保局、应天府、燕京、金陵、白兰地、威士忌、绍兴黄酒,益州火锅、津门煎饼、包包、化妆品、高跟鞋、裙子、免税商店和快餐折扣券……
全都没。
而自己,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之。
她无声叹息。
缓则缓矣,但绝无夕陨落之忧。
玄鸟落子,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开口问道:“如果是你话,你会怎办?”
“……”
叶雪涯沉默,不知是思考棋盘局势还是自己回答,许久,再度落子:“也会煎熬,比你还难受。
但最后,大概率会同意吧。”
“你怎看?”
叶雪涯紧随他其后落子,步步紧逼。
“异想天开,离奇荒诞。”
玄鸟淡然回答:“即便有可能实施,但依旧充满理想国风格,胜则全胜,败则全败——七十年前他们输过次,差点将现境推向灭亡程度。七十年之后,又想要重新再来。”
他说:“为此而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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