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民有此时也来到船头,听问道:“就是说,这是长江入海口?”
陈廷栋哈哈笑道:“然也,这个浏家港宋元之时十分兴旺,停船港区就达六十余里,自本朝运河全线浚通,此处已是衰败。但这宝山不知救多少走海之人性命,确是功德无量。”陈廷栋所说刘家港,在长江北岸,曾经是东亚最大海船港口,明朝海禁之后刘家港也慢慢没落,到满清康熙二十三年开放南北海运,海船聚集地转移到吴淞口,奠定上海日后地位。
周来福咋舌到:“那大港区,要停多少船?”
陈廷栋张张嘴,宋元时候事情,他哪里知道停多少船,但他好面子,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成千上万。”
周来福又问道:“为何现今海船还不如元朝之时?”
艘两桅沙船航行在苍茫夜色中,夜间在甲板值守几名水手无聊或坐或站,下仓中也静悄悄,乘客都在休息,只剩下桅杆发出咯吱声。
“到,到。”船头突然传来个兴奋声音,值守人都吓跳,拿着兵器跳起来,等他们看清是那个陈廷栋,又骂几句坐下去。
陈新行从威海坐海船南下,同行尚有刘民有、宋闻贤、周来福等人,另外便是靠近江南土著陈廷栋,他是南通州人士,明代南北各有个通州,这个南通州就是后来南通市,后来说南北通州通南北,实际上南通州并不在大运河边上。
这位散尽家财南通州举人脾气火爆,跟着文登营到永平后,自告奋勇在永平城外埋葬殉难百姓,发现尸首被盗后,多次当面大骂关宁军,要不是文登营护着他,估计他人头也已经摆在兵部验功。
等到四城战役结束,陈廷栋银子也全部用完,他当初征集千多民勇终于逃散殆尽,最后只剩下二十多个,都是生活无着,无处可去人,陈廷栋也跟他们差不多,他见到文登营不杀良冒功,还安葬百姓,便颇为光棍带着这些人去文登。
陈廷栋大声驳斥道:“胡言乱语,元代运河并未全部修通,自然要走海运,多些又能如何,汉民皆为胡虏之奴婢,蛮夷之辈岂可与朝相提并论。”
周来福当三年掌柜,见识气度也不是以前模样,听呵呵笑,不再刺激这个容易冲动大汉。
陈廷栋兀自气愤,继续大声道:“自五胡乱华,晋室衣冠南渡,后
这人忠君爱国,但又爱到处大骂朝政,陈新不敢安排他去军队和学校,暂时把他安排到刘民有民政系统,陈廷栋在那里干些清理荒地事,干得津津有味,这次陈新到江南出差,把这个南直隶土著起带出来当向导。
陈廷栋这阵大呼小叫,惊动下仓人,过会,咚咚脚步声响,几个人来到甲板。
“陈将军,那边就是江南。”陈廷栋看到陈新上来,往那边指,在船头大大咧咧说道,这个不修边幅粗壮举人穿身短衣,扔上岸去就跟个挑夫般。
陈新顺着他手指方向,看着远处个明亮火光,在夜色中分外显眼。
陈廷栋有些卖弄道:“亮灯所在处即为浏家港,永乐时由陈瑄在此修建,就是座大土堆,方百丈,高三十余丈,白日举烟,夜间点火,以免海船迷航,由成祖定名为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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