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素很会吊胃口,周围人都不再看那边战况,转头往他这里看过来。
“时有南京兵部尚书凌云翼,在乡殴打生员,三吴士子群情汹涌,赴京上书,出于江南御史连章弹劾,最终使凌云翼削职夺衔。”许心素扫眼众人,见大家都认真在听,才又满意继续道:“从此之后,士子日益张狂,动辄要挟地方父母,声言驱逐上官,连乡绅亦对士子生员退避三舍,加上原来请托之风更加盛行,*员既畏于士子,又贪实利,往往给与照拂。”
许心素继续道:“士子中秀才,便有两百亩免银田,投靠者趋之若鹜,有些则卖人情包揽亲朋故旧旧田。江南这些年拖欠钱粮渐多,与士风有颇大关系,那些士大夫虽不如此张狂,但比之普通士子却更有力,特别身占朝籍之人,礼抗官府,私下里田连阡陌,华堂美宅,广蓄家奴。”
陈新静静听着,复社和东林中,有部分人在国难当头时表现出崇高民族气节,也有钱谦益这样卖身投靠者,单纯以复社或东林划分他们好坏并不合适,但他们中确实绝大部分都有许心素所说那些问题,其实他们所争,就是他们切身利益,明末环境给他们这样土壤,更让部分人为所欲为。
请托之风还算好,也就是走走关系,祁彪佳出任苏松巡按时,张溥去拜见他,见面就拿出名册,要求照应复社人等,其他去拜见缙绅亦有数十人,其中就包括写《圆圆曲》那个吴梅村。在陈新看来,是可以
左昌昊看片刻道:“似乎是复社人。”
陈新终于见到这个素有清名组织,问句,“复社?”
“嗯,是些年轻士子,原本各地文社有松江几社,浙江闻山社,苏州羽朋社,杭州读书社,据说个叫张溥,统和而成复社,今秋正是乡试,他们齐聚金陵,叫做什复社金陵大会,前几日在城中周游,万人围观。那个阮胡子或许是阮大铖,他在逆案中被定归乡闲住,听说不好意思回皖南老家,直在南京逗留,此人不缺银子,在牛首山还有庄园。”
许心素有些轻视笑笑,“这些士子,论文章在舞台,赴考试在花街,连打架也是好手。陈将军现今统管文登数卫,有否受到乡绅文社刁难?”
陈新摇摇头,他向在卫所系统混,里面有些缙绅侵占军田,文社似乎还没有碰到过,他连卫所官利益都没动,暂时也没有打算和这些文人正面冲突。
左昌昊道:“北地缙绅或许与江南相差无几,但江南士大夫与士子却比北地张狂许多。”
宋闻贤也来到窗前,看着那边打得热闹场面,对陈新道:“结社之风,宋已有之,现今江南怕是更盛,不外党同伐异,外乎党者,便有房玄龄之能,不足言事业,非盟者,虽屈原也不足言文章。”
刘民有第次听人说及江南士人,在旁留心倾听,许心素挥手把唐妍和婢女赶去船尾,那唐妍气得脸色发白,跺脚出去,许心素这才嘿嘿笑道:“陈兄弟与都是干不要命买卖,这些人是干嘴上买卖,比咱们刀子还利。”
陈新好奇道:“愿闻其详。”
“原本士子也是本分,与地方官相处,多是请托,岁时令节致赠行贿,也不算出格,万历十五年时却出事,从此之后士风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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