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咱们就跟着他们,送他们出青州府,就是登莱地方。”沈廷谕压下心头不满,转头看家丁还在旁边,从轿子里伸出手去使劲打他头骂道:“你个狗才,叫你去传令让他们走慢点,忙着投胎咋地。”
家丁头目赶紧跑到边,拳打脚踢催促另外几个家丁,几名家丁慌忙骑上马,路叫嚷着通知前面人,沈廷谕把拉上厚实窗帘,嘟嘟囔囔骂两句。他轿子虽不大,但里面东西颇为齐全,面前小桌上摆酒肉。
沈廷谕点燃支文登香,哈出口烟气后,舒服叹声,靠在桌椅上养神,登州那个穷山恶水地方,唯能让他有点好感,也就只有文登香。
刚又走小段,外面传来阵阵哭叫,还夹杂着些大声喝骂,沈廷谕懒洋洋把烟抽完,外面仍然有哭叫声,他不耐烦又拉开窗帘,寒风夹着雪花
崇祯四年十二月十日,阮家店南十里,支军队正无精打采行军,是山东巡抚标营受命追赶登莱兵。官道两旁占满让路难民,他们都是刚从乱兵肆虐地区跑出来,准备往南去济南逃难,队列中标营兵不时跑出几人,将路边某个看着有钱人打劫空。
作为山东全省最强营兵,他们其实只比卫所军好点点,按说山东历来出强军,也出过戚继光这样军事天才,但明末这时候,山东却向不受重视,因为他们周围并没有大军事威胁,朝廷不给银子,再好兵源也练不出来强军。
徐鸿儒起义时候冒出些人才,升得最快是杨国栋,靠杀妖人升到登莱总兵,现在去通州当总兵,四城之战时山东总兵杨肇基带着刘泽清伙人守三屯营,对着阿敏没有发软,算是给山东兵正下名,但部队随即便跟着杨肇基儿子去直隶,山东境内还是没有靠谱点营伍。
现在山东境内,也就标营勉强能打,所以余大成便调动他们去打孔有德和李九成,丈二尺长参将红旗下却是座八抬大轿,正在晃晃悠悠行走,八名轿夫喷着白气,按轿子上下抖动频率调整步伐,以节省体力,他们后面则是另外八名轿夫。
轿子窗帘卷开角,露出张细皮嫩肉面孔,下颌把美髯让他看起来完全是个文官模样,但他实际上是武官,也就是带领这支大军山东标兵中营参将沈廷谕。
沈廷谕探头左右看看,懒洋洋问道:“这是要到哪里?”
个家丁头目过来恭敬道:“回大人,快到阮家店。”
沈廷谕搞不清楚阮家店是啥地方,打个哈欠道:“告诉前面,别走那快,他娘登莱兵该登州镇去打,关老子山东标营屁事。”
“大人说是,要说那帮辽民也是,打不过建奴跑咱山东来,每年咱们山东布政司供着登莱东江本色,那可是费老劲,您说他们就该知足吧,偏偏还不安生,害得咱们大冬天走这远路。”家丁头子压低声音道:“大人,新城那边杀得可惨,王象春那家子人死大半,这些登莱兵手黑着呢,咱们是得走慢些。”
沈廷谕扁扁嘴巴,他对家丁头目这话深有同感,要不是孔有德这帮人捣乱,他该正在暖融融房间里,抱着几个小妾舒服抽文登香,哪里是这副冰天雪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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