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留心听着,实际上田骨就是所有权,田皮是使用权,明清之时才出现这种东西,都可以分别买卖。有田骨者拥有租册,可以收取租子,但不能决定谁来耕种,就像是个产权式商铺,你拥有产权可以收租,经营权却归属于商场,要租给谁不租给谁都由商场定。
这种方式让土地归属和交易都更趋复杂,后来田皮价格慢慢超过田骨,又在缴纳赋税承担徭役方面出现很多新问题,甚至有地主多年不知自己田地所在,而佃户悄悄私改土名之后吞为己有。
莫怀文继续道:“咱们文登屯堡体系,实际上就是拿田骨,屯户耕种是用得田皮,屯
个港口,普通沙船可以经胶水拉纤上行,再进白水和现水支流,基本能到达各个屯堡,再走陆路也近许多。”
陈新对徐元华点点头,“遇到其他难处还有什?”
徐元华看看刘民有,然后回答道:“平度和登州都相继出现与土民争斗,以安香保群斗死伤最终,咱们死十个,土民死十七个,安香保附近土民群情汹涌,们只能请王营官派司人守着那个屯堡……”
王长福嘭声拍在桌子上,大声骂道:“汹涌个屁,孔有德来时候大掠四野,抢粮毁屋,没见他们群情汹涌,溜烟往福山跑,老子文登营战兵能收拾孔有德,还能怕他们?要说,咱们别跟他们客气,给民户发下刀枪,跟着战兵起剿安香保,青壮全部抓起,杀过人律斩首,看他妈谁还敢汹涌。”
徐元华停住不说,其实他心中极为赞同,他直管着屯堡,从威海时候就与土民冲突不断,到文登后便更多,文登屯堡有水渠有风车提水,民户半夜偷水事情多不胜数,还有打柴、放牧、争地等等,乡间群殴是常事。直到文登营威名远震之后,又派兵参加两次群殴,当地民户惨败后才慢慢消停。如今屯堡扩展数量众多,所占土地与民户、缙绅犬牙交错,冲突机会更多,如果不行雷霆手段,日后这些事情能让他头痛死。
黄思德也插进来说道:“王营官所说也对,对这些人不可太过讲理,李九成他们来时候,这些人为何不去争争,总是认为李九成他们凶悍,自己打他不过。这次居然让刘先生亦身陷险境,如今咱们再要忍让,他们以后该到军营门口闹事。”
有人带头,其他几个参会人也纷纷同意,高声附和王长福意见,刘民有皱着眉头,他没想到这多人赞同动武,虽然他也打算抓人,但没打算直接武力清剿安香保,而且民政几个人态度最积极,他很担心他们形成,bao力解决问题思路。
见到莫怀文没有说话,刘民有想起莫怀文平素沉稳平和,寻常不愿处罚人,更符合刘民有态度,便举手让其他人安静,对莫怀文道:“怀文你是如何想?”
莫怀文站起来,对着陈新和刘民有拱手行礼,两人都对他微微点头,莫怀文清清嗓子道,“在下赞同王营官话。”
刘民有愣,没想到莫怀文开口就是这句,只听莫怀文接着道:“两位大人明鉴,在南直隶田骨称田底,田皮称田面,浙江则称田皮为田脚,可见皆是民间契约,大半并未有官府红契,朝廷亦无定制。如今地分骨皮,可以分别买卖,则田地状况更为繁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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