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呼地站起,嘭掌拍在小桌上,面前简陋桌面被拍得几乎散架,“个汉狗都敢跟老子推三阻四,他在哪里?”
“就在后面不远,他让他包衣挖专门坑洞躲炮。”
“带路!”阿巴泰压着怒火,两人带着戈什哈直往乌真超哈位置过去,门口又两个乌真超哈站岗,看到额尔登布就要来拦着,额尔登布上去两脚蹬翻,阿巴泰径自走进那个阴暗坑道。
里面烟雾弥漫,也是在抽文登香,祝世胤看是阿巴泰,笑眯眯站起来,抽出支烟正要递过去,呛声刀鞘响,把顺刀就架在他颈子上。
“七,七贝勒,这,这是怎说……”
绝不超过镶黄旗,阿巴泰感觉自己完全是在和登州镇单挑。
他丢下那个牛录额真,回到自己掩护所,这里贴近土墙,就在壕沟里面扩建,上面用拆解盾车粗木加固两层,不知道还以为是战防炮掩体。这股后金兵在对方射石弹和夜间贴近扔瓷雷威胁下,发明出千奇百怪掩体,连壕沟侧面防炮洞都出来,可以蹲下两个人。要是陈新站在这里,必定要感叹声人民群众创造力。
“这他妈打什仗。”阿巴泰将桌上瓷碗狠狠扔在地上,皇太极既不给他补充人力,也不把他撤下去,要是再顶个几天,自己六个牛录就剩不下多少兵。
头顶上传来通火枪声,然后就是片杂乱脚步,那是乌真超哈乘着炮火停止上去打枪,旁边另牛录额真额尔登布移过来,他也是忧愁满面,“主子,刚刚才挖到拦马沟,咱们人去半,包衣也少半多,这今年回去可如何过。”
阿巴泰阴沉着脸没有说话,额尔登布把其他人赶走,然后打着火折子,给阿巴泰点上支文登香。阿巴泰吸着烟,脑袋中阵晕晕感觉,似乎压力暂时减小不少。这种文登香是朝鲜走私来,在后金折算下来是四十文包,皇太极多次斥责这些大臣,说他们玩物丧志,但民间销量依然很大,特别是到战场,士兵精神压力极大,能搞到支烟都不容易,负责运送粮草各旗余丁都在私下贩卖,每次运粮过来都要夹带些,价格高到两钱银子包。
阿巴泰知道这玩意就是对面产,不知道他们价格是多少,听说连投降包衣都能抽到,就隔着这条壕沟,价格天差地别。他有时甚至想跑到土墙上朝对面问句。
“你当老子想顶着,今日还去找老八来着,他还是不准退下,只说是各旗都没退,两黄旗先退会授人以柄。”
“咱们这两黄旗当得……”额尔登布摇着头,“入口、大凌河、察哈尔三战,咱们各旗也损失不少,大汗几时给咱们补过,他反倒是不停建新牛录,旧两白旗不过三十个牛录,改成两黄旗到现在,已是六十个牛录,他说是各旗要均等,不停给他心腹建牛录,二三十户也是牛录,然后再往里面补丁口,咱们这六个牛录是只出不进,奴才听说鄂尔赛几人,如今都不听主子,只听那豪格……”
“别说。”阿巴泰打断他道,“不打点东西出来,大汗不会放咱们走。这事拖不得,你火药要到没有,祝世胤怎说,他到底给不给火药?”
“他说是火药催办不易,要大汗点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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