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源酒馆在宝昌路,也就是霞飞路中段,门上招牌不新不旧,看样子好久没有擦过。门脸也不大,这时正是下午,里面客人稀少。陈克、徐锡麟、华雄茂三人走进酒店时候,里面只有三四个人。更具体些,个中国人和两个洋人坐桌,柜台里面站老板,也就这几个人。
据陶成章所言,这位游缑先生最近常在广源酒店买醉度日。说起此人,陶成章神色中有说不清味道。半是同情,半是不屑。陈克仔细看酒店里面几人,他忍不住眨眨眼,又仔细看看。和洋鬼子在起这位中国人,竟然是位缎子长裙,梳长辫子女性。而三人正在用英语交谈着,这位女性看来喝得不少,她左臂放在桌上,小拳头支着自己腮帮,声调都有些变。三人说话不快,陈克听听,大概是洋人想请中国女士去什地方玩,女士表示不同意。
陈克也不想多耽误事,他快步走到掌柜面前,问道:“掌柜,请问有没有位游缑先生常来这里喝酒。”陈克新学江浙话不是很好,掌柜愣,没等他说什。陈克听背后那位女士用英语说道:“what?”
“们在找位叫游缑先生。”徐锡麟跟上插句。
“Mr.游缑,没有这人。Miss.游缑,倒是有位。”女士用英语说道。
克还是那身在绍兴服装,在这里却没有人瞩目。西装革履在上海不是什稀奇景物。路两边店铺间挨着间,行人不少,街头到处可以看到乞丐。这个繁华热闹中国大城市和历史上记载模样。
陈克不太记路,穿大街过小巷,徐锡麟带着大家到上海光复会落脚地,进门就听到有人喊道:“伯荪,你何时来上海?”徐锡麟连忙赶上去和那人说起话来。陈克这几天除给大家讲课,也学些南方话,隐隐约约听明白徐锡麟称那人陶公,仔细看起来,这位穿长衫陶先生给他感觉就是个“圆”字。身材圆滚,脸庞圆滚,倒是眉目深刻,看上去英气勃勃。
两人说片刻,徐锡麟给双方介绍。这位陶先生名叫陶成章。陈克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更详细却想不起太多,应该是光复会知名人士。听徐锡麟介绍到自己时候,就有些语焉不详,只是说陈克从美国留学回来。陶成章和众人拱手行礼,态度十分诚恳。看就是经常在外面走动结交。
“陶公,们想见见蔡公。不知道蔡公现在可否有空。”徐锡麟问道。
听完这话,陶成章脸上稍稍露出为难神色,“蔡先生最近正在和同盟会那些人接洽,这几天怕是不行。”
“哦。”陈克再次眨眨眼,“你就是游缑女士?”
两个洋人对谈话被打断明显很不满,其中人站起身来,用英语说道:“们正在说
“那们等等也行。”徐锡麟答道,“陶公,你在上海有认识租界洋人朋友?”
陶成章愣愣,徐锡麟不喜欢洋人这大家都知道,光复会成员没几个喜欢和洋人打交道。没想到徐锡麟这次居然直接想和租界洋行有些瓜葛,大出陶成章意料之外。想想,陶成章说道:“认识个人,名叫游缑,你倒可以找此人。”
“去哪里找这位游先生?”
“广源酒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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