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回抱住杜行舟,满心都是重逢欣喜:“大师兄!”
杜行舟却不似他那般轻盈,他按捺着激动情绪,质问:“为什回来却不来见。”
明明回来,却只发来那样条讯息。
——安好,勿念。
见不着他,他怎可能不念?
裴雨延活快三百年,零零散散读过书纵使不含秘籍也不少,时是说不完。不过近二十年来他忙着提升修为,几乎不怎碰书,最近读是——
“《少年人都在想些什》、《年轻男孩子都喜欢些什》、《怎讨年轻人欢心》。”
报这些书名之时裴雨延依旧身认真凛然,仿佛念是值得细细研究剑谱。
沈流云“……”
他不知作何评价,沉默片刻后挤出句:“茶快凉,裴城主喝完这杯就回去吧。”
“错吗?那是沈某孤陋寡闻,还望裴城主详解。”
“同根不同枝;与他,不同。”
天玄剑尊使剑讲究落手存三分,于三千剑道中留线生机;而裴雨延特点是出剑谨慎,落剑必杀,存三分仁心,却也除恶务尽。
这期间区别沈流云也知道,他不说是故意给裴雨延抛话头,但没想到这“北境主”嘴像是贴封印,句话不超过十个字。
好好天生剑心,怎给养成锯嘴葫芦?
失言。”
裴雨延只是纠正他说法,并无责备之意。见事情说完他不欲久留:“若无他事,裴某告辞。”
沈流云叫住他:“这君山茶刚出色,裴城主留下来尝尝吧。”
说着双指微抬,紫砂茶壶飞起,为裴雨延斟杯。清透茶水与透亮白瓷碰撞,股清雅茶香弥散。
茶都倒好,裴雨延只得再坐会儿。
这两天他坐立不安,内心像是在被烈火灼烧。他觉得黎青崖回来,但又怕这是如同过往那般捕风捉影臆想。
这些年他期待太多次,失望太多次。
对书品味不同,是灵魂上不同,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不该勉强交这个朋友。
……
另头,御凌恒房间。
黎青崖想过会与杜行舟相见,但没想到会如此猝不及防,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他被杜行舟紧紧揽进怀里。
层层叠叠法袍柔软轻薄,是产自东海之滨鲛人绡,沁心脾兰木香,是东曜山产千年兰桂。摸到,闻到,都是记忆中触感和味道。
无奈之下他只得换话题:“裴城主可读书?”
既然用对方擅长剑道挑不开话头,那便折转从他喜欢书入手,虽有卖弄嫌疑,但这样来哪怕对方话少,他也能靠自己知识储备说下去,不至于冷场。
裴雨延:“读。”
天泽城是大户人家,虽说不上书香传世,但也读书识礼。
“都读些什书?”沈流云不信邪,这闷葫芦报书名也能给他报满十个字吧。
沈流云主动找起话头:“裴城主平日都做些什?”
“练剑,打坐,参悟。”
“听闻裴城主剑术传承自令父天玄剑尊,特点是凌厉果决。尤以‘剑霜寒’最绝,出招必破敌,落剑必杀。是也不是?”
“不是。”
沈流云故意留错处,等着正主指正,没想到他两个字就没下文。他略等等,见裴雨延确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愿,便只能自己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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