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是恶人吗?”
平娘暗觉好笑,反问:“你问这话,不怕把你丢出去吗?”现在弱势可是身受重伤青年。
不料青年回句:“倒也习惯。”
他平静说出这番话样子让平娘生出股心疼。
说到底,个独身女子怎能擅自将男人往自己房间带呢?
青年写满手足无措脸让平娘看得莞尔。
他年纪定不大,只是硬撑着装出成熟模样。
她问青年:“你叫什?从哪来?”
青年说自己姓聂,名彦,被仇人追杀才流落至此。
“是你救?”他开口询问,声音非常好听,像城里大户人家举办宴席时吹奏丝竹声。
青年躺着时平娘不怕,但站起来后平娘就忌惮,尤其是他还脸冷肃,发出生人勿近气息。
“也……说不上。就是把你从河边拖回来。”
青年愣愣,道句:“多谢。”
他拿出个袋子递给平娘:“里面东西给你,作为谢礼,自己用即可,切勿示之与人。”
找来伤药,不拘药性,全数给他用。死马当作活马医,她也没指望能将青年救回来。
她度以为青年要断气,但他始终没有咽下那最后口气。
似是放不下人间,所以又从地狱里爬出来,青年生命体征渐渐稳定。
十天后晚上,平娘如同往常般在井边汲水洗衣。
爹爹生前多病不能劳作,所有家务都由她操持。爹爹心疼她每天去河边打水辛苦,便卖自己保存多年在仙门做事时获得印符,请人打这口井。
他说:“不必担心,恢复行动能力便会离开。”
左右已经将人救下,不该惹麻烦也惹,虱子多不痒。平娘劝道:“既然受伤就不要逞强,人独居,你留下来养伤也没什不便。若不嫌弃可唤声姐姐,便抵你房钱。”
青年愣:“姐姐?”
那模样呆呆傻傻,让平娘忍不住刮下他鼻子:“唉!”
青年摸着自己被刮过鼻子,又是阵呆滞。
平娘小心接过。
青年十分冷峻,不再言语,抬步就朝外边走。然后他刚走过去没两息,平娘便听到“咚”倒地声。回头看去青年栽倒在地,没动静。
平娘:……
——原来,方才气场都是装出来。
再度在平娘房间醒来青年满面窘迫,除在旁人面前装十三失败尴尬,还因为他身在平娘房间。他从未进过女子闺房,也只是第二次与某个女子共处室,他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不看平娘便又瞧见她私人物品。
也是因为这口井,她不用洗个衣服、浇个菜便要出门,让村里流氓少许多欺负她机会。
夏日夜晚十分闷热,虫子躲在草丛中叫个不停。平娘喜洁,衣物虽不多但也天天换,天天洗。左右她也没有其他事,不嫌麻烦。
忽然,揉搓衣物叽咕声与虫子聒噪鸣叫声中混进东西掉到地上“叮咛桄榔”声音。
平娘第反应是以为又有人爬她家院墙,感觉拿起放在门口锄头。
但院墙处并无动静,反倒是身后屋门口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那被她救回来青年依门而立。平娘家几乎不点蜡烛,天很黑,但青年却像自己会发光,面容在黑暗中也惹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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