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类愤怒、对平娘怜爱、对妖族责任感驱使他说出方才那番话,驱使他站出来领导这个当前只有个同类种族。他并不后悔,只是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做个合格妖皇。
但领袖不能露怯,他沉声嘱咐:“且等着,办完事便来接你。”
他听到平娘遭难消息便赶过来,很多事情还没处理完。他将手上妖皇舍利褪下,放入平娘手心:“殿翁,陪着她,照顾好她。还
不单平娘感激他为她延续岁月,他也感激平娘未曾因苦难怨恨他,让他记忆里温暖继续留存着温度。
“不止是十四年,你还有很长岁月。”
平娘摇头,悲戚道:“世道容不下等。”
宴笙箫回道:“那就逆世而行!”
“不止是,你也要活下去。凭什为妖就不能活?妖血也是血,妖受伤也会痛,妖不比人低贱。谁要们死谁便要先付出代价,谁要们灭亡谁就必先消失。你可愿追随孤,与所有想们死人对抗?”
是她记忆中阿彦面貌,只是眼神太冷。
来者抬手,为她渡来口气,暂缓她伤痛。
妖皇心情很复杂。
当年,他寄身在平娘家中养伤同时,也想办法修复在天香山之战中受伤殿翁灵识。
平娘关心照顾让他感受到家温暖,所以他在平娘将死之际救她,但他没想到这会给她带来如此不幸。
,而她脑袋受伤昏迷十天。
及时赶到?平娘心生疑惑。
阿彦为何会知道她出事?又怎知道她在哪里?如何及时赶到?
何况她明明记得自己曾从昏迷中被痛醒,亲眼瞧见那黑熊啃完自己大腿之后,划开她肚子……
“是不是死?这里是不是阴曹地府?”她失魂落魄,满心惶恐。以前她不怕死,但现在怕。
他们都是为活下去而不得不成为妖人,本对人类更有归属感,却被点点逼到人类对立面。
这番话让平娘黯淡眼亮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握上去:“愿意!”
十四年前她便想跟着宴笙箫。
她不在乎这份依恋是曾经相处培养出来感情,还是被那份妖族血脉强行赋予,只要能在世上再度拥有个亲人。
而宴笙箫除喜悦,还有忐忑。
他冷声询问:“汝现在知道孤是何人,恨孤吗?”
平娘反问:“当初在山上是不是就该死?”
宴笙箫回道:“没有该不该死,只有会不会死。”
平娘虚弱地笑笑:“这十四年来踏上修途,遇到个很好、很爱人,生个很可爱孩子……若后悔,岂不是要否定曾拥有幸福?要说恨,自有该恨人,轮不到你。”
妖皇藏在袖袍中紧握手松开,悬着心也放下来。
阿彦笨拙地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慰:“那是梦,都是噩梦。现在醒,没事……”
他嗓音似有股让人信服蛊惑人心力量,让她也在潜意识中也将其当做场梦。
时间回到现在。
双极门阴冷牢房中,平娘无力倚靠在墙上,墙壁很冷,但她没有力气坐起来。她只感觉自己也会这样慢慢冷掉,然后变成死尸温度。
微弱气流变化引起她注意,她迟缓地抬起头,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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