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
环境让黎青崖打心底发毛，这里不是可能闹鬼，是绝对有鬼啊！
忽然，
只修长有力手掌牵住
他，温暖体温透过接触皮肤传来，扫尽黎青崖心底惊惶。
黎青崖心下放松，但嘴上却要面子：“小师叔，那个……
不怕。”
裴雨延认真应声：“嗯，知道。”
包容语气黎青崖意识到自己方才话唯作用便是欲盖弥彰，他心下羞窘，反问：“小师叔不怕吗？”
浮黎剑尊与裴雨延都为剑修，他箴言能让裴雨延有所感悟不奇怪。只是这箴言是浮黎剑尊死前留下，里面道意虽然深厚，却难免悲凉与不详。
黎青崖摁下心底不安，问道：“回仙宗这趟怎
样？”
“师兄魂魄已妥善安顿。太有行舟打理，切安好。师兄失踪之事暂无旁人知晓，但已有人察觉南海异动，着手试探。至于师兄其它魂魄——”裴雨延略作停顿，轻轻摇头，“没有头绪。”
他们并不知道如何寻找聂清玄魂魄，甚至连他会去哪些地方都不确定，只能慢慢尝试。
“到此地后有发现吗？”
待墨宗与歃血盟人走远，黎青崖也从另条路离开天殛城。
沿着来时方向行半日，周围植被渐渐稀疏，泥土也开始呈现出种古旧，铁锈般红色。再往前走便是古战场，也是他在玉简中与裴雨延约定碰面地方。
巨大双尊像出现在眼前，后面是望断山，前面是广袤荒芜修罗原。
远远看去，石像下立个修长挺拔人影。风席卷尘土，撩起墨蓝衣角，而那人始终动不动，像尊石像，又像把悬在天地间孤剑，透着亘古寂寥——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生死倏忽，沧海微芒……（注释1）
裴雨延轻轻摇头。
好歹也说句“怕”给他个安慰回去机会啊，不过让裴雨延撒谎确困难。黎青崖不甘心地追问：“那小师叔怕过吗？”
“很多。”裴雨延承认干脆。
心有所系，便存敬畏。在乎越多，怕
“还没有。”怕黎青崖来找不到他，裴雨延抵达之后哪里都没有去。
黎青崖左右看看，山下光秃秃，也瞧不出名堂：“那们上山看看吧。”
望断山上有处战魂祠，是为告慰战亡在此地数十万英灵而建。
黎青崖到时是正午，天大亮。但等这久，日头已经偏西，加上古战场常年阴云避日，每每不过酉时，天便完全黑下来。因此，抵达半山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黑黢黢山，黑黢黢林子，连鸟叫都没有。松树像鬼影样稀疏屹立在山坡上，夜风卷过平原，似鬼哭嚎。
裴雨延顿悟，黎青崖不敢打扰他，便守在旁边。他看着面前紧闭双眸人，只感觉对方下秒就要化归天地，与大道共存，心里不禁涌出深深慌乱与担忧。
不知过多久，裴雨延睫毛出现细微颤动。黎青崖激动地站起身：“小师叔！”
裴雨延看向他，盛满玄奥道意双眼在认出面前人瞬间，春风化雪。他唤声“青崖”，语气轻淡，但若见过北境冰雪，便能感知天泽城主此时声音有多温柔。
“小师叔如何就顿悟？”
裴雨延解释：“来到此地后，见到石壁上字，忽有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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