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寄灵思反将脸凑到他面前,左右看看,又抹把他脉:“气血浮躁,心神有损。看你也需要扎两针,衣服脱躺那去。”
没想到这也能把自己拖下水,黎青崖怂:“师兄,等会儿来看你。”说罢后退步,掉头欲走。
杜行舟叫住他:
如今求仁得仁,有什好苦涩?
杜行舟背靠着墙滑坐到地上,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咳出声。
……
第二天,黎青崖又将寄灵思请来给杜行舟看病。
虽然杜行舟反复说自己已经看过,不用再麻烦,但黎青崖重要亲自听听大夫怎说才能放心。
“那可能没办法与你回北境。”这个时限可能是年,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永远。
他们曾经商量好要起去做事或许只能在心里幻想。
道尊失踪,修界动荡。时局如此艰难,裴雨延也没办法安心地去过幸福日子。黎青崖不能去北境,但他能留在中原:“未来还很长,会尽所能地陪你。”
黎青崖感动地将手指挤进裴雨延指缝,十指相扣。
透过窗户缝隙,杜行舟将院子里景象纳入眼底,感觉嘴里像吃黄莲。
除在外。
此举意图明显,是打算趁太仙宗影响力减弱之际重新瓜分修界势力。若太仙宗毫无作为,便会被不断边缘化,最终从顶尖宗门位置上跌落。
修界权争从不温和。
每个门派都有堆等着养活嘴,门派越大,弟子越多,需要资源也就越多。家里不够,就会去抢别人。
边要维持宗门,边还要应付这些乱七八糟事,也难怪杜行舟心力交瘁。
换回女装寄灵思明丽灵动,只是张俏脸拉得老长,张口就是劈头盖脸训斥,老道得像那些把胡子杏林老手:“让好好静养就是不好好静养,那自以为是,不听医者话,还找医者干嘛?不如直接找棺材铺,大家都省事。”
医者最讨厌就是不听医嘱病人,不珍惜自己性命,还白费医者心血。
虽然嘴上这说,命还是要救。只是不满之下,她故意将杜行舟扎成刺猬。
杜行舟有愧在先,全数受下,最疼时候也只是抓紧被褥,声不吭。
但黎青崖看不下去,在旁边提醒:“你下手轻点!”
明奕泽话反复在耳边响起——
傻子。感情就像放断线风筝,不能放手,因为你不知道你现在握着,是不是最后截线。
喜欢人要抓住,死命地抓住……最好撕心裂肺、鲜血淋漓,然后将自己血淋淋伤口给他看,让他看到你痛苦与折磨,但凡他有点心疼你,就不会舍得将你推开。
话虽如此,但又有几个人能这凶狠决绝呢?
他也曾感到黎青崖对他情谊,无奈总是瞻前顾后,总觉得旁人能给青崖更好。次让步,次次让步。
黎青崖暗叹口气,合上文书离开房间。
裴雨延候在前院中,如把挺直长剑,被皎白月光洒身。他是陪着黎青崖起来,但考虑到他们师兄弟或有私房话想说,便没有跟进去。
黎青崖钻进他怀里,将头埋在他肩头。
“想做些事。”
察觉到恋人低落情绪,裴雨延摸摸他头:“如果青崖觉得是对,就去做。”而他会给予所有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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