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在这儿住。”周氏指着身后院子,“家做醋营生,你们要是吃醋就来家,瞧说像是给家里营生拉客人似得,见笑。”
黎周周听惯村里阿婶说话直来直去,嗓门高亮,好坏都摆在脸上,很少掖着,就是后来王婶对他有间隙,嘴上脸上说着笑、好意,其实都能看出来。
可如今不同,这位说话声不高不低,府县口音,有些软,脸上带着笑也热情客气,黎周周自然跟着这位将声量放低,说:“阿嫂好。”
他瞧这位说话年龄好像并不是很大。
周氏笑,“忘介绍,你瞧这记性,家相公姓张,姓周,看着年龄,们是虚长你们几岁,喊张嫂就成。”
出院子门,石榴树下哪里还有许文斌那小子影子,早都跑。本来小孩子打打闹闹,周氏出来难不成还真给许文斌几下?不过是说道两句,可许家小子跑,周氏心里来气。
尤其她家三娘刚还惦记着,怕她骂许文斌骂凶。
周氏拿指头戳女儿脑门,说:“你瞧瞧,人都跑。”
三娘委屈,刚是被虫子吓,现在又被娘教训,含着泪要掉不掉,周氏正要说女儿两句,抬眼瞧见新搬过来黎家小夫夫回来,便把教训话咽回去,没得在外人面前数落女儿,让人瞧热闹。
“回吧。”周氏跟女儿说。别玩。
没瞧见哥儿脸上哥儿痣?”
“人家直在院子里干活忙前忙后,们就是老远打个照面,没瞧清楚也不奇怪,再说那位哥儿长得那般高,多点稀奇也没什奇怪。”
也是闲下来说两句,新搬来黎家咋样也和他们干系不大,又不搅合个锅里吃饭。
早上这会约莫辰时末,黎周周和相公进巷子快到家。
石榴树下照旧围着几位年龄不大,五六岁小孩在玩,女孩子手里翻红绳,男孩蹲在树下玩蚂蚁虫子,还有淘气拿着虫子吓唬正翻红绳小姑娘,小姑娘吓得张嘴就哭,说要告诉她阿娘去。
“张嫂好
三娘乖巧点头往院子里走,阿娘没骂她就好。周氏没走,都碰上,点个头打个招呼也成,只是等人走近,目光就瞧见那高个子哥儿手上捧得衣裳。
怪眼熟。
周氏脑子里突然想起来怎个眼熟,这不是府县里清平书院里头秀才郎们穿袍子吗?
原来这新搬来竟是秀才。
周氏心里震动,本来是点头打个招呼主意,如今面上热情起来,笑着问好,主动说:“前几日瞧着你们搬来,想着要收拾狼烟地动不好打扰,如今安顿下来,咱们都是石榴巷,可以平日里多多走动些。”
哒哒哒跑着进院门,扯着嗓子喊:“阿娘,许文斌拿虫子吓唬,丢头发上,阿娘。”
“怎还扯着嗓子哭?正忙着呢。”周氏戴着围裙出来瞧,这俩孩子平日里就是见着就闹就吵,各回各家分开还想着念着,她都不知道说什好。不过拿虫子吓唬她家三娘可不行,得说说。
周氏手上沾着米糟,在围裙上擦擦,手拎着三娘手跨着门槛出来,三娘倒是有些怯,说:“阿娘,你要骂许文斌吗?你别骂他。”
“那谁刚哭喊?”周氏没好气说。
这才多大点就知道护着许家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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