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坐在轿子里,外头瞧热闹府县人说话都听进去,可她又有什法子,只盼着相公不是个磋磨人便好。
嫁进来,相公郑辉是个不纨绔正经性子,不赌牌、吃花酒乱来,屋里头也干干净净连个暖房人都没有,虽说郑家没多大规矩,可也松快自在。
这便好这便好,可唐柔怎也没想到相公不爱碰她,处处躲着她。
“辉哥儿刚进院门,这会去书房去洗漱。”婆子回话,略过辉哥儿问柔娘这茬,又是场空欢喜。
柔娘今年二十,与郑辉成亲嫁进郑家十六岁。个头娇小,模样是细眉顺眼温婉柔和样子,因为是庶出,嫡母身下有两个女儿,并不稀罕这个妾生庶女,柔娘就跟着姨娘起过。
她姨娘也是个同样性格,怕惹嫡母不快,便拘着柔娘,教柔娘顺从、尊嫡母,敬上头嫡姐和妹妹,好在嫡母也不是刻薄人,家里请女红师傅,还让柔娘道来学学,什绣花、识字都并着道学。
识字是要学《女戒》。
柔娘处处矮姐姐妹妹头,从性格到样貌都是宁和顺从,后来年岁长开,到论嫁时候。有次唐县令回到后院,跟夫人说他有个下峰有个弟弟,如今在读书,家里药材,还未成亲。
丫头给他暖房,他当时气急,嘴快,说句‘那生下来岂不是庶出’,说完郑辉是后悔,不敢看妻子,自此后都躲着。
兆弟说没错,是他窝囊怯懦。
不知不觉便到东院子月亮门,门口站着婆子,见他弯腰行礼,说:“辉哥儿回来,热水早早烧好,送回来包袱也送书房。”
“柔娘呢?”郑辉问。
婆子愣,没想到辉哥儿这次回来还问柔娘,以前可从没问过,正要回话,就听辉哥儿说:“算先去洗漱。”
唐夫人闻弦知雅意,立马想起来每年两寿时,这位捐官郑下峰送礼,今年送她只金钗,款式老些,但分量足,估摸有个五十两银子。
那家里应该是殷实,可再殷实也不过是个经商人家,面上为难嘴上说:“这药材生意是不是门第低些?配不上咱家。”不等唐县令发话,唐夫人又说:“不过谁叫你体恤下属呢,咱家柔儿年岁正好合适,正踅摸亲事……”
唐县令想会没想起来这个二女儿多大,听十六,那正合适,便直接让夫人操办婚礼,这就定。
巧是,年头唐柔嫡姐才出嫁,配是知州大人嫡三子,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十六抬聘礼。年尾,唐县令家又是嫁女,打听啥平安镇郑家?没听过。药材生意?那不是商人吗。
是商人,可这位出嫁也不算什正儿八经小姐,是个庶出。
现在灰头土脸,还是洗澡再说。
郑辉抬脚就进院子,熟门熟路去书房,道屏风隔着,放着浴桶,旁边架子搁着换洗新衣裳,浴桶里头放好热水,启蒙能认字后,郑辉便是自己穿衣吃饭,不用人伺候。
那守门婆子先把月亮门合,心里也叹气,以为辉哥儿问柔娘是知道好赖,没成想又是老样子。
这都五年,也没见谁家过日子这过。
婆子穿过走廊去正屋回话,夫妻俩个睡正屋,个书房安在侧屋,离得远远,这哪里是夫妻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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