袄子也是短打,怎方便怎做。
后来蓝妈妈还叫自家闺女来帮忙,方六也是,家里他媳妇,弟媳也过来,他也是灾民,涝灾,地里庄稼泡颗粒无收吃不饱饭,死姐姐弟弟,爹娘带着他们路上京,路上熬不下去又死几个。
等到京里,爹娘吊着口气也散,人没,他和弟弟成孤儿,这些年活下来扎根,最知道当流民苦。他兄弟听他说,府里夫人买棉花布给流民做袄子,人手缺,都是官老爷爹娘、夫人亲自上手,当即就过来。
该准备准备,等衣服、米粮、炭火、药材都备齐,休沐时,三家男人,柳树黎周周也跟着去,他俩是哥儿,个头高身子骨也好,能帮忙。
拉着几车物资,上头用油纸盖着,怕下雪打湿。
黎周周拿三千两出来,严家银钱紧,但去年朝廷发米粮没卖多少,也亏严家长辈地里刨食,习惯多囤些粮食,加上他家人多,严谨信便说暂且不卖,都留着,留就留到年底。
如今剩着自家吃粮,余下米算起来还有七袋,这便是七百斤。
郑家是出药材,这会自然不可能去平安镇,来回都到明年开春,郑家做医馆药材生意,郑辉曾祖父又是走南闯北走商,多多少少有些关系,现在联系上京里药材商,药材是买,不过没要高价,和往日差不多,已经便利。
黎周周拿银钱买棉花布回来,加上之前家里囤,就把西厢房两间铺开做,严母严阿奶、蓝妈妈、小树、张妈妈,唐柔怀孕身边留着丫鬟要伺候大小,不好折腾来回跑,要是冷摔滑跤就不好,心意到就成。
大家伙都到黎家院子开始缝衣裳缝被子。
到城外问看守门卫,对方原先是不耐烦,听三人是官老爷,去城外救济灾民,便好声好气指路,“……灾民现在不让守在城门外,之前有像三位老爷这样送东西善心人家,东西被抢而空不说,还伤府里丫鬟,那些灾民闹乱,踩死三个,互相大打出手打死四个,如今全都集中到起,往西走个两里路就到,有五皇子调兵看着,现在好多。”
不像之前,这城门外乌压压片,那些灾民说可怜,闻着什味,就跟饿狠狼样,蜂拥上来,个个饿皮包骨但力气大不怕死,见就抢,生米都敢往嘴里塞。
这吃生米,有好几个没活过夜里。
还有得东西
棉花布都是有限,黎周周便想着不用缝太厚,能顶过扛过这个冬日就好。严阿奶点头絮叨说:“冷些就冷些,多救活几个才是道理,以前在村里时,冬日里也冷,穿着多少薄厚心里有数……”
冻不死,就是冷些。
都是从苦日子过过来,都知道这个理,就拿柳树说,他小时候穿衣裳那是补丁叠着补丁,都是捡哥哥姐姐穿不下穿,衣服都洗烂糟不怎御寒,棉花都是好几年,他冷就多干活多跑跑走走。
现在是活下来就成,不可能穿厚实厚实让你手心冒汗。
“夫人心善,这流民灾民命韧,给口气吊着就能活下去。”蓝妈妈说。她家也是扛过来,就像是那地里草,任凭老天爷作践,只要没死就能活好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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