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子当即回话,她口昭州话,说慢,连着比划,总算是搞明白,说完黎周周让先回去同家里人商量,要是愿意,明日来黎府,给指路。
在黎府灶屋后院里当个打杂——还不是做饭。做饭这时候有黎夏。
每月是三百文。
当初蓝妈妈在京里是七百文,林家活计差不多,拦腰砍半还多,即便这样在昭州这样工钱,都是好活,多是人要干要问。
男人个月都拿不到这些,更别提女儿、哥儿。
得便宜,还要嘴上占些。
妇人便只能赔笑说下次再来。等人走,便叹气,然后收拾竹笼,跟蹲在旁边小孩说:再等等,阿妈卖完藕就回家烧饭吃饭。
昭州称呼略有不同,子女喊阿娘有,大多数底层百姓会喊阿娘阿妈。再看那妇人脚下还穿着双破烂草鞋,就知道日子不好过。
黎周周是看上妇人家小男孩,看着和福宝差不多大。到昭州,福宝不能直拘在府里,他和相公忙起来,到时候福宝就只能和府里他带来人相处,都是大人,尤其爹,都宠厉害。
福宝要什给什,那性子要惯坏。
账,跟着黎夏看人看铺子,他爹时不时去趟,月底,他只需要看个账本对账就成。
黎周周不打算把全部精力放在卤煮生意上,他在想相公修路,以后肯定要做昭州特产买卖营生,水果、海产,相公做官只管民生,其他他来。
做生意买卖,他也算熟。
黎周周脑中铺开计划,跟着相公以后做政策随时调整,见黎春给他添茶,问:“福宝睡醒没?算去看看。”
现在还能多陪陪福宝,以后时间就紧。
林家剩下几节藕要送贵人,可贵人没白要,让身边穿戴漂亮整齐丫头给她十文钱——哪用这多啊。可话不通,笨嘴拙舌,还没说就看贵人背影。
再者都是大人,没个玩伴,他小时候没人理他和他玩,都嫌弃他,身边就个杏哥儿找他说话。黎周周回忆起来,当时小时候其实是羡慕同村里其他人成群结伴。
要是杏哥儿和别人玩,他就孤单单人只能干活。
黎周周便想找个小孩同福宝玩,再者可以让福宝学学昭州话。如今府里近福宝身都是带来,他信过,都是说京里官话,他爹有时候说西坪村土话,可没人说昭州话。
让黎春过去问,问那妇人立即就答应,甚至跪地磕头感恩戴德。黎周周让起来回话,问姓名、籍贯、家里地址、人口。
这妇人男人姓林,人人都喊林嫂子/林家。
黎周周这次招人招个家里有孩子妇人,这妇人孩子年岁比福宝大两岁,如今五岁多,身子小小,与福宝站在起看着差不多大。
当日上街,见那年轻妇人提筐藕,与来买藕掰扯吵嘴。
因为这藕节头两指宽,买藕说是坏,妇人说是好能吃,只是钻泥,要擦洗给买藕看,那买藕说什就是坏,要切下来再买不然不要。
这就是为点斤两掰扯。
黎周周过过苦日子眼就知道,后来吵起来,黎周周听不懂,最后妇人还是卖把藕切卖,那买藕便笑说下次还来找你买,整个夏里藕都快吃厌烦,都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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