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低头，有点小恶作剧
抿
抿嘴。
所谓伴月香，就是用莞香、苏合、鸡舌、豆蔻、芸香、白茅等配置而成。芳泽溢远，可以养性虞神，
般用在书斋琴室，禅房净舍。
那方子到爷爷手里，老人家嫌它太过中正，不够清雅，就添味银桂。
再到自己手里，又觉不足，便有丝“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感念。
前文说，品香三境：品料、品味、品意蕴。意蕴这东西无解，已经到某种精神范畴，就像武侠小说里任你剑法高绝，
剑意出，分分钟秒杀。
“哎对，就是通透！”
老雷品品，愈发觉得这词恰当，乐道：“你这香真是邪门，整条脊梁骨都在冒凉风，味散又意犹未尽，你到底是怎
做？”
他或许时情急，或许故意装傻，直抠抠问人家配方。
顾玙认识他谁啊，只是笑笑不答。张老头颇觉丢人，插话道：“小顾，听说这个叫伴月香，可有什来历？”
“哦，五代有个学士叫徐铉，是位制香大师，每逢月夜便独坐中庭，焚佳香炷。久而久之，就将自己制香称作伴月香。这香方散落民间，后来传到爷爷手里，他就改下方子，变得更加清和。说起来，也算家传。”
“不晚不晚，刚刚好！”
老太太此时也小孩心性，拉着他手进到边厢，颇为得意道：“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这是雷老。”
“这是孙老。”
“这是肖老……”
第批醒神香和香丸寄出去之后，有人无聊试下，本来没当回事，结果却是大惊喜。此前是看曾月薇面子，现在个个特积极。
短短两日，顾玙又接十份订单，今儿整天都忙着备料，晚上才有空过来。
其实在他心里，没有什富豪标签，只凭自己感觉。他对曾家印象不错，也想交交朋友。
就像对小斋说，不管普通人还是修道者，只要你需要资源和交流，就离不开群体环境。他初踏修行之路，暂且看不出什需求，但保不齐以后呢？
他并不会小看世俗财富和权力，有时能起到很大作用。
当然，品香也要相应环境，越是高级香越是如此
顾玙并没往自己身上揽，都推到已故爷爷身上。果然，五人听纷纷感叹：
“唉，可惜可惜！”
“无缘见啊！”
“光听你这说，就知道顾老是位高人，唉！”
“……”
顾玙见过，姿态平实，那四人就比较神奇，完全没有之前样子，个比个热情。他们退下来后，都热衷香道，但水准跟曾奶奶差不多。
曾奶奶当初就连连惊叹，更何况他们毫无心理准备，受到冲击力简直翻倍。
“小顾，来来来……”
雷老头腆着大脸，把人家拽到自己身旁，问道：“你那个香是怎做？买香没有千也有八百，从来没这，这……”
“通透！”肖老头接道。
……
单说那曾宅中，当香气散尽，五个人还沉浸在人间天上意象中不可自拔。然后，他们就看着顾玙踏月而来。
这瞬间画面感，竟如谪仙在世。
恍惚好阵，还是老太太先回神，起身相迎：“小顾！”
“曾奶奶，实在有事，晚点。”顾玙微微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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