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不以为然,哂道:“觉着不错啊,现在面粉比以前强多,特劲道。再说,不就碗面嘛,好吃就行……”
砰!
老头猛地拍桌子,把众人吓跳,指着孙子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要气死?你还记着自己是秦川人?等死,你连自己老家在哪儿都特忘!”
“……”
年轻人十分懵逼
“好嘞!”
屋里已经满三桌,顾玙靠墙坐,瞧着烟熏火燎破屋子和旁边吵吵嚷嚷声音,还真有点怀念。
但随后又摇摇头,这也算何不食肉糜吧?
等十来分钟,碗热气腾腾油泼面端上桌,葱花碎、花椒粉、盐、辣子等配料铺厚厚层,再用滚烫菜油大勺浇,热油沸腾,滋啦滋啦直响,满碗红光。
顾玙瞧这碗红,就晓得手艺地道,挑筷子便不住点头,好吃,味正。
缺钱,缺德,缺媳妇,缺修行……什都有,其中最明显,便是缺乏归属感。
除土生土长大城市人口,几乎全部背井离乡,南上北下。同省迁移还好,起码地域相似,跨省迁移才糟糕,始终有种若即若离漂泊感。
小社镇就如同个缩影,充满悲凉和无奈。
顾玙在街上逛着,察觉到这种气氛,但无法感同身受。
他穿着少年皮囊,摇摇晃晃东瞅西看,还给自己买个百块钱毛线帽子,往脑袋上扣,嗬,就是整条街最靓仔!
说镇上教会挺灵,不少人都入教,你要不要试试?”
“有神仙不信信上帝,吃饱撑?”
教会?
老顾心中动,若有所思出庙观,在山坡上站片刻,抹身奔向小社镇。
……
他正赞赏间,忽听旁桌个老人叹气,“还是不太对。”
“怎,觉得挺好吃啊!”
个年轻人捧着碗,呼噜呼噜吃杠香,“听说这老板是地道秦川人,别看这铺子破,远近闻名啊,咋到您嘴里就不是味儿?”
老人放下筷子,慢悠悠道:“这面要手擀宽面,辣椒要二荆条、灯笼椒和秦椒混合磨粉,还有这个醋最重要,定要用宝鸡岐山醋,差点你就出不来那个味儿!”
“您总吵吵要吃油泼面,这就是最地道,现在岐山醋都没,您让上哪儿找去?”
丫逛小半天,差不多走半座镇子,只觉人间气极重。没办法,小地方与修行无关,偶尔瞧见几个穿着门派服装菜鸡过市,才后天修为便盛气凌人,可见水准落后。
而他走着走着,忽见道旁有家低矮违章建筑,写着油泼面三个大字。
他拍拍肚子,正巧有些饿。
厚实棉布帘挑,股热气扑面而来,里面四张桌,正中立着炉子,炉火正旺,把小屋烘暖暖洋洋。
“大碗油泼面!”
寒冬腊月,街道干冷。
临近春节,市面上仍是片萧条,其实也有人,还不少,但是没气氛。张张疲惫脸,走走停停,机械寒暄,像完成任务样挑选着各种年货。
过年啊,故人故土才叫气氛。
他们大多不是本地人,家庭破碎,妻离子散,没有故人,也没有故土。
仙历二十八年,夏国城市群布局早已完成,生活恢复稳定,但带来系列后遗症不是短时间就能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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