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胆大灾民跟着刀弓手往渡口乱跑。
“这煞星在白沙县,比较棘手,你跟起过去,这船放火烧,千万不能让船靠岸。”
林缚听着乌篷船头说话声,心想难道劫匪对维扬知府董原心有余悸?接着就看见船头两人弃乌篷船跳上艘船帮子与画舫差不多高三桅沙船沙大船上伸出多支带铁搭钩长竿,搭上画舫,两船迅速靠在起,船头聚集几十名劫匪拿着兵刃准备着冲上画舫。
林缚看到这情形,才确信劫匪是奔苏湄而来,而且计划周详,入夜借听曲名义,派人从岸上潜进渡口其他船只,就是为骤然发动时能将这些船只胁裹着离开河岸,不使这些船成为岸上支援画舫运输工具。那艘三帆大船大概是水匪此次主力战船,看上去像海船,也不知道什时候混进来停在渡口,竟然没有引起别人警觉,船上里显然藏不少水匪精锐,这时候都派上用场。
渡口边停着七八艘船都是中小型商客船,渔船,船上人手少,又没有戒备,悄无声息就陷落。
刀长短,听着风声抬手就招架,挡个空,给钢剑硬生生劈进他眉骨。剑给骨头卡住,林缚力气不够抽不动剑,听着背后撞门声音,没有丝毫犹豫,捡起断刀翻窗就跳出去,身子扎到水里,潜到船尾木橹下才浮出水面换气。
这时候渡口上几艘船连同画舫离开河堤都有七八十米远,骤然大乱起来,有两艘船还起火,眨眼之间就将河水夜色烧得通红透亮。不断有人被砍翻落水,艘鹞子船有两名弓手引箭搭弓注视着水面,林缚藏在木橹后不敢出头,会儿听见有人跳上乌篷船来问话:“陈彪,怎回事?”
“虎子失手,软脚虾跳下去水去……”听着是精瘦汉子声音。
“娘,虎子怎会失手?”
“虎子进舱杀人,就被偷袭,进去看,他眉上给柄铁剑劈中,窗子开着,人已经不见……要不要派两个人下水去追?”
苏湄画舫上厨娘,仆妇,侍女自不用考虑,除傅青河师徒三人护卫外,还从江宁地方上河帮聘请船工,桨手十多人,不是点防御力量都没有。暂时还没有贼人混上画舫,傅青河站在船头,他左手拿只圆盾,右手持短戟,正将个试图上船水贼逼下水。林缚看微微诧异,之前还以为傅青河只是个破落普通武师——普通武师有谁会拿短戟当随身兵器?那些个聘请来船工,桨手在江河湖海混迹经年,也不是头次遭遇水贼湖匪,在傅青河跟领头头领指挥,拿着兵刃防备水匪跳船。
林缚看着画舫离岸不到三十丈距离,画舫又是桨船,船舷两侧各有六只木桨,众人操桨片刻
“软脚虾在水里是个秤砣,死得更快,不要理他……快上画舫,不能让画舫划靠岸。”
林缚此时自鼻尖下身子都浸在水里,哪里有半点落水秤砣样子?
这边动静,也惊扰岸上,坟头山上救灾营到渡口次第点许多火把,能够看见几十个黑影往渡口这边奔跑,看他们手里都拿着兵器,正是驻扎在山上刀弓手。
惊醒灾民们也漫山遍野帮腔大叫:“董使君在,水匪竟敢来送死!”
“董使君言,杀贼人赏银子。不管官民,杀贼人,赏银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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