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笑起来,低声说道:“‘位卑则慎微,得势便嚣狂’,这是庸人心态也。这趟在白沙县能身还,便悟个道理,要想‘穷困潦倒之时不被人欺,飞黄腾达之日不被人嫉’,庸人心态就要不得。梁左任,不塌他脸,他终究也看不起,这次能占理塌他回脸,他便是怀恨在心,也知道不是个能轻易惹角色……位卑不打紧,要露出獠牙来,这与惹是生非不同。”
“好,秦先生便说不出你这番道理……”周普声音压低,左手却做夸张做出猛拍桌子动作,嘴角咧着笑意,愈发觉得林缚对自己味道:果断,有担当,做事不拖泥带水,看上去行事胆大妄为,心里却有别人不及计较。
赵虎时难以理解林缚所说道理,心里在想林缚在白沙县两历生死,与以往不同是应该,本就不该拿老眼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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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帘子隔开包间里,刚才在店门口出现长衫中年汉子与两个青衣护卫都站在边伺候,他们都是护卫。坐在梁左任对面是个二十岁出头俊朗青年,给布帘子挡着,他看不见林缚等人,问梁左任:“梁大人,刚才那人是谁,在你这个父母官面前也如此嚣张跋扈?”
茶酒店果真普通,厅堂里摆几张桌子,东北角近厨房有两间拿布帘子隔开来隔间,布帘子也只是遮住门洞上半截,穿长衫中年汉子与两个青衣护卫走进其中间。布帘子掀开,里面坐着人也往外看。
石梁县知县梁左任正值不惑之年,白面微须,穿着团领便服,他正奇怪什人在外面闹事喧哗,打眼看见林缚走进来,微微愣,想要转回脸也来不及,林缚站在布帘子外已然拱手施礼:“还当两只看门狗乱吠,想不到知县大人真在这里,学生有礼。”
林缚说得尖酸刻薄,梁左任面有窘然,心里即使有气也撒不得。
林缚在县衙递拜帖时,梁左任正邀多年好友到这边来吃饭。这个在白沙县劫案中死后复生新晋举人,梁左任知道他底细,文章才气般,只不过比别人多几分运道,就算是林家子弟,也唯唯诺诺,不受林家重视,他心里自然看林缚不起。怕耽误与好友相聚,梁左任也就随便找个借口回拒林缚求见,哪里想到又在这里巧遇,偏偏好友护卫将他们挡在门外冲撞起来?
“嗯……”梁左任阴沉着脸应声,说道:“不用多礼,你们也去用餐吧。”
“是林家子弟……”梁左任眉头
林缚还想去看包间里还坐着什人,布帘子就已经给从里面放下来。
林缚他们便在角落里找张方桌坐下,赵虎对这里熟络,站在那里招呼那个年轻貌美肖家娘子说道:“肖家娘子,还记得在店里吃菜式?再添份冷切牛肉给们送上来。”肖家娘子软糯糯声音煞是好听,清亮回应:“记得咧,是不是还要温壶菱湖黄?”
赵虎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头凑到林缚耳朵,小声地说道:“你这趟回来,跟以往大不样。”
“梁左任是石梁县父母官,不该招惹他?”林缚问道。
赵虎觉得林缚大异以往,心里虽然觉得刚才甚是痛快,但是又想到若是谨小慎微林景中在场,大概会惶惶不安,也不知道林缚该是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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