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健仆跟婆子、丫鬟们哪里还敢吭声,只将尸体抬到前面马车里,将那匹无人骑空马系在马车后面。
虽说朝廷法令要主家不得肆意对仆役动用私刑,禁止无故杀害,事实上在宗族权力横行乡村,乡豪大族无不用私刑当成个重要手段震慑仆役跟族人。即使私刑伤性命,给告到官府,官府又非常公正给这些仆役申冤,对无故打死仆役主家也只处三年流放。今日事出紧急,有护卫之责仆役抗命
支箭,射中匹马脖子,趁马扬蹄痛嘶之际,又迅疾无比射出第二支箭,扎进名流寇胸口。顾盈袖也见过乡勇们表演过箭术,只觉周普箭术上林里乡勇中无人能及。
只是这时候周普手里只剩支箭,对方却有六人,给她迫使着去救援三个健仆还没有策马走出四五十步远。顾盈袖知道周普人勇武也许不畏这六个流寇,但是她担心周普无法在人手只有对方半时还能保护好林缚周全。这几个流寇即使在东阳府骑卒眼前杀人也无所谓,可见杀林缚决心有多强。
却在这时,远远又有马蹄声奔来,顾盈袖心里惊,难道还有流寇追来?林续宗私养寇兵本来就远不止七八人,站在湖堤上居高望下,看着从东北,西北两角各有两匹快马朝这边奔来,马背上皆佩有弓袋,箭囊,顾盈袖都觉得心凉半截,周普跟两个外乡人对付六名流寇都未必有十足握住,何况来人都带着弓箭。然而后面赶来四人在迅速接近六名流寇侧后百步处就翻身下马,从马背拿出比骑弓长三分之硬弓,正犄角对着那六个实际上给围困在中间寇兵“嗖嗖嗖”攒射,大约各自射半袋箭,那六个流寇身上各插五六箭扑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血流地。
眼前变局让湖堤上、村口观望人都吃惊,那三个要赶去救援健仆也远远地勒住马,不知道是进好还是退好。
顾盈袖倒是明白是怎回事,林缚摆明这是在诱杀二公子林续宗这几名私下豢养寇兵,难道他昨天夜里在马车上会说“等着他来杀好,再送份礼给盈袖姐”话。
发生时间很短,顾家还没有人出现在村口指认林缚等人身份,那队东阳府骑卒看着林缚他们诱杀流寇厉害手段,也情不自禁紧张起来,自然更是严阵以待不让他们接近村子。
顾盈袖就看见林缚拍拍身上尘土,笨拙地爬上马背,跟周普还有那六个外乡人朝这边策马而来。
林缚骑马上湖堤,也是有些笨拙下马,看见枯草地上伏尸,似乎知道刚才在湖堤上发生什事似,径直跟顾盈袖说道:“怎七夫人是来见顾大人?”
顾盈袖恨不得在他胸口上扎刀,刚才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来。林缚对枯草堆上伏尸视而不见,顾盈袖却要强忍住杀人后恶心劲,强作镇定跟三名健仆以及婆子、丫鬟们训话:“林家弟子遇难,谁敢袖手旁观,他,赵能就是榜样!回去后,你们就说他是为林秀才给贼人杀死,他家里人还能得族里抚恤,知不知道?赵婶,扶回车里,给冷风吹得头疼。”
赵婶还是有些担心赵虎安危,但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泄漏七夫人跟林缚约好在湖堰见面事,只有先扶七夫人进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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