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训让家生子顾长顺扶他坐下,喘两口气,才恨其不争气地说道:“你只顾着你昨夜在骡马市落颜面,可知昨日石梁县发生桩大事?”
林续宗抬头茫然看着他老子。
“你啊你,你既然不知此事,为什昨天没有点耐心听将说完?咳,咳……”林庭训喉咙里咽着浓痰咳嗽半天,“昨天顾悟尘与梁左任在城里相聚时,遇刺客行刺,林缚其时也在场,恰是他与那个跟他回来外乡人识破刺客救顾悟尘……林缚上代人就对顾家有恩,昨日又是这般,你心里就是对他有千般怨恨,也要忍时!你却好,今日就迫不及待派人去追杀,生怕别人不知道林家二公子威风。人给诱杀在湖堰却也罢,你知不知道,给诱杀七人都给泼上‘刺客同党’脏水,你要如何洗脱?”角桌上放在封书信,林庭训拿起来扔到地上,“你拿起来看!”
林续宗愣在那里,林家在东阳府作威作福惯,但是他心里清楚行刺按察副使罪名绝不是林家能够承担,他从地上将信捡起来,粗看过遍,脸色煞白,他平日素来得意支奇兵,却随时有可能成为使林家家破人亡马蜂窝,关键这屎盆
里是出大事?”
林续宗不明白县里能有什大事,让人抬他去宗祠。
宗祠外有人守着,让他自己去东配殿见老爷,随从都留在外面等候。
昨天给鞭得血肉淋漓屁股还没有痂疤没有结实,林续宗走得慌急,在轿上也坐立不安,敷药伤口又裂开来,下轿屁股后面给血水渗透块,他言不语跨过高高门槛,走进院子朝东配殿走去。
林庭训拿着拐杖脸铁青坐在棺木前,看着林续宗走进来,胸口气得急剧喘息起来,训斥道:“你这个孽子,等死都来不及,你究意想做什?”
“那绝户子勾搭外乡人,根本不将自己当成林家员,能想做什?”林续宗见东配殿里只有乡营指挥林宗海跟家生子顾长顺陪在父亲身边,说话就没有顾忌,看着屋子中间停放尸体,皱眉说道:“这恶仆竟然舍命去救那绝户子,死就死,有什可惜?”
“你派人去杀他,难道要他绑起双手来给你杀?”林庭训气得吐血,枯瘦身子跟弹簧似跳起来,拿起拐杖上前就去抽林续宗,“你到底有半点脑子没有?愤怨冲昏你理智,你给个你平日看不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不自知,你有什资格来继承林家家业?”
林续宗头偏,肩膀上给他老子抽藤拐,他心里也发恨,把抓住拐杖猛要从他老子手里抢过来,恨道:“怎没资格……”他这扯用力有些猛,林庭训没提防这小子敢还手,冷不丁身子给带着出去,头栽倒在地,脑袋磕在青砖地上,咚声响,吓得在旁伺候林宗海跟顾长顺忙去扶他。林续宗也吓跳,但是他不敢落面子,寒着脸站起来那里。
林庭训给搀起来只觉额头火辣辣痛,蹭破皮,这跌摔得他眼冒金星,见林续宗袖手站在那里还不过来扶他,更是气得热血冲头,后脑勺阵阵发麻,指着林续宗大骂:“孽子,你快给跪下……”句话说得气促喘息,眼前发黑。
林续宗情知刚才过于莽撞,双膝屈,跪倒在旁挨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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