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思维方式是给千年之后现代文明熏陶过,他要比此时人更深刻知道社会文明以及个国家或者个民族实力真正根源于何处,不是说世间没有利剑强弩,强
不轻贱?在那些圣贤之徒眼里,只怕种田之术轻贱得很,但是再是圣贤之徒也要天饱食两餐才有心思去读圣贤文章。”林缚倒是图吐为快,平时也难找到能吐为快对象,跟赵舒翰滔滔不绝地说道:“江东之地富饶,季地产两石有余,年能长两季,西秦之地贫瘠,年只长季,季地产甚至不足半石——这其中到底有怎样学问,圣贤之徒不会费心去细究,林缚却觉得这其中学问比天下所有道德之学都更值得细究。赵兄是不是觉得林缚此言大逆不道,有讳常论?”
“错矣。”赵舒翰神情振奋地说道:“不怕林兄笑话,舒翰虽说清寒,却也是自视颇高之人,比起西溪学社讲学,林兄席话,才叫舒翰领略到什叫大见识,大学问。”
“不敢当,林缚只是抒胸臆罢。”林缚说得痛快,继续说道:“赵兄这部书稿,还有事想要劳烦赵兄?”
“请说来,舒翰无不应。”赵舒翰也觉得听林缚说话甚是痛快。
“遍观农政之书,前朝刊印过两本,本朝初年太宗皇帝在位时刊印过本,两百年时间过去,却没有新农书问世,难道种田之术就没有增益?另外,以往农书读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后人再著农书,只能借鉴经验,而无法借鉴研究之法,也是令人觉得缺憾之处。”林缚说道:“赵兄书稿,堪称当世治狱之学集大成,林缚还希望赵兄将著述此书思路,分门别类方法再另著书,后人若想对赵兄治狱之术再有增益,有方法论著也可按图索骥……”
“方法论?”赵舒翰从未听说这个名词。
“嗯,对,就是方法论。”林缚倒不介意提前将这个名词用出来,“诸多杂学在经验总结基础上,教导们治世做事方法,这方法从何而来,却少人去费笔墨论述。林缚认为杂学不显有个原因就是杂学缺乏个细密而合度内在体系,如耕种,水务,河务等诸术杂学都有共通之处,这些共通之处,前人虽有论述,便是都散乱无章,缺乏个明确而完善体系……”
赵舒翰本是有学问之士,但是也时难以接受太多,听着林缚这些书,皱眉细思。
“林缚素来没有什大志向,刚才所说也不是时或者说两代人能完成。”林缚说道:“林缚只是有个想法,也可以说是个志愿,要是还有此类研究杂学匠术集大成书稿,林缚都愿刊刻以行天下。即使亏折本金,林缚也愿力担下,若能盈余,便与书稿主人分利……”
农政,水务,营造等杂学还颇受官府重视,即使人数稀少,每朝每代都还有学者专门研究,毕竟帝国日常运营都离不开这些,但是其他许多行业技术传承却大多数是由匠门内部师徒传承。即使每代每行每业都有巧夺天工能匠与能称得上绝世艺术品产品问世,但是这些都是经验传承结晶,罕有系统性,结构性研究,也使得些堪称艺术品产品很难在别处,别时复杂出来,时人是很难想象千年之后工业流水线上出来那些完美工业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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