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不管林景中走神想什,拉着他继续走,边走边比划着解说些接下来要做事情,要在高墙外再建座仓库储存物资,还要将武卒院搬到高墙外面来,司狱厅也要搬出来,让高墙内空出更多地方来。倒不是为关押更多囚
坐监之前当过猪倌,都给村上富户养过猪,知道江里哪些水草猪能吃,哪些猪吃会生瘟,细螺,杂鱼都能拿来喂食。母猪年能生几胎,胎能生几仔,这两人也说得头头是道,算下来这圈棚倒要十二三头母猪留种。这些都是有用学问,不过城里道德先生们都视之如糟粕——如今宣抚使司每给狱岛斤囚粮里差不多要搓三成烂米,这天差不多就是石烂米,人不能吃,拿来掺进水草,细螺,杂鱼喂猪,就能养百头猪,过段时间,这岛上两天就能宰头肥猪改善伙食……”林缚笑着说道。
林景中脑子习惯性计算起来,江宁城里,猪肉斤三十钱,头猪六个月养肥能杀百斤肉,值三千七百五十钱,百头猪就是三十万钱,折银约二百五十两。囚犯捞水草,江螺,杂鱼总不用计本钱,养猪人工也不用计本钱,六个月所消耗不过百八十石烂米,也就值十五六两银子,就那净得两百三四十两银子,年养两栏猪,就是将近五百两银子。
林景中心里本账算得哗啦啦响,两眼放光,这生意贼是做得,他说道:“市集上烂米不值钱,钱能买升多,要不让人每月送船到岛上来……”
“你在货栈当几年账房,整个人落钱眼里去。”林缚笑起来,说道:“你船船烂米送上岛来,不要让大量人手去江滩捞水草,细螺?圈棚这边也要专门猪倌照顾。哪里有这多人手?现在筹划做什,先顾着岛上所需,多余才供给集云社,这也是跟顾大人说好。”
林梦得在旁也脸带笑意,心想林景中当集云社管事倒是称职,但论生财之道,旁人还真是不及林缚。这江岛大牢建成快有十年,前司狱葛祖信只想到迫使女囚到曲阳镇妓馆卖身取利,却不知道这岛上千多亩好地,两三千亩滩地以及无本役使来劳作囚犯都是生财根本。此时在岛上才关押两百多囚犯,旦顾悟尘真在江东重开牢城,岛上关押囚犯将数以十倍计,那时能役使劳力将更加富裕,关键是有劳力能放出来用,有劳力要监管着用,生财路子要多琢磨几条出来配合着用。
林景中摸着鼻头,知道狱岛上要考虑因素太多,眼睛只看到样好处是不行。他跟林缚、林梦得他们继续往东边走,还有二三十名囚犯在菜园子东边继续开荒,牲口棚子背后还有几名囚犯在挖土坑,看挖那圈浅土,这土坑还不小。
这边囚犯干着活,只有五名武卒站在稍远些地方持械警戒。
林景中担忧地问道:“外面这多囚犯在外面干活,只有五名武卒戒备,万有几人同时撒开腿往江水里扎猛子,怎追得及?”
“现在放出来干活都是些轻罪,表现良好犯人,入监都是分房关押,串联集体逃监可能性很低……”林缚解释道。
林景中微蹙着眉头,有些林缚嘴里说起来很寻常事情,总要让人琢磨半天才知道其中些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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