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卒供粮供菜标准已经跟普通差役看齐,要是按照林缚所说管饱再加餐,加肉标准,向上头申请将标准放宽两倍也未必管够,鱼能让囚犯去捕,可以不计成本,四两肉就抵三斤米钱。显然上头是不可能同意放宽哪怕寸,那亏空就由狱中来承担。
给囚犯改善生活所产生亏空其实有限,毕竟役使囚犯劳作能弥补这部分亏空还有余,但是武卒放开肚子吃就足以将江岛大牢吃个大窟窿来,何况武卒是要逐渐补齐足百五十名。就算再额外只给武卒多准备四两肉,斤米,半斤面,待补足武卒后,年差不多要差千两银子亏空。前司狱葛祖信与周师德等狼狈为*,强迫女囚到曲阳县妓卖身,每年也不过贪得千余两银子横财而已。
长孙庚心里再苦,众武卒却听得欢欣雀跃,振奋异常,起大呼:“谢大人体恤!”
长孙庚本来觉得在高墙外养猪是件肮脏事,这时候却想拔腿跑到外面去看上几眼,不过他也同时确认林缚不是个贪财人,真要贪财,
端来四样汤菜就放这张桌子上。
林缚走过来,面向诸武卒坐下来。杨释站在门口,中气十足训示道:“林大人体恤诸位操练,监备辛苦,特来与诸位共进晚餐——谢林大人体恤!”
“谢林大人体恤!”诸武卒齐声说道。
“什体恤不体恤,没能让诸位吃饱饭去操练,去守值,诸位没有在背后骂娘,就算是对林某人很客气。”林缚说话粗爽,倒是让诸武卒神色轻松下来,林缚指着桌前空位,跟杨释,赵虎说道:“只有这桌菜丰盛些,也坐不下全部人,你们每人推举三个平日操练,当值最刻苦武卒坐过来……”又指着身边位子,跟长孙庚说道:“长孙书办,你也来起用餐,杨典尉与赵虎先等着。”
长孙庚依林缚所言坐过去,心里想林缚有些做事细节倒是要让这些个武卒认识到赵虎跟杨释在狱岛上地位是平等。
林缚又说道:“今日立两个新规矩,只要在岛上,就不用单独给准备饭菜,过来跟大家起吃饭,还有条就是,诸武官要在武卒们都用过餐之后再用餐,要是武卒们都饿着肚子,断没有让诸武官吃饱饭道理——你们觉得如何?”
“谨遵大人所令。”杨释与赵虎朗声应道,杨释本身就有着做名将梦想,锐气也足,林缚说这些,他不难接受,赵虎则更无所谓,说实话,他还有些不习惯武官在诸武卒面前公然吃小灶。
杨释与赵虎各自从所率领武卒里挑选三名平时操作,当值认真武卒出来跟林缚,长孙庚起用餐。
林缚夹起碗里块红烧肉,倒没有急着放入口中,就放在身前盯着看会儿,才悠悠说道:“俗话也说皇上不差饿兵,长孙书办,这小块肉,要确保武卒们两餐都能吃到三块,每桌都要有条鱼,炒菜油加倍,白米饭管够,早晚两次操练,要用馒头,花卷或者肉包子加餐,能不能做到?”
长孙庚丢下碗筷恨不得走出去,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囚犯拨囚粮,差役拨工食银,武卒拨饷银及粮,皆有定额,定额之外还要加给,就是江岛大牢亏空。周师德被捕之后,大牢里就剩长孙庚名书吏,事情最终是由林缚决定,但是狱中账目却要让长孙庚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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