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秋后,这些鸡鸭鹅可以逐批宰杀来可以补足肉食,来年再换茬。”林缚回答道。
“呵呵。”顾悟尘笑起来,“就是这简单,倒是脑子时转不过弯来……江宁府素来是富饶之地,寸土生金,这话倒是不假。”
“不说别,就是这朝天荡周围数十万亩滩地,百里水域,真要能好好经营,养几万人不成问题……”林缚说道。
顾悟尘见林缚说这话里眼睛看着朝天荡北面,问道:“你是想说开江禁事情?跟说不要兜什圈子。”
“与葛福老工官聊过,他刚来江宁时,是六十年前,那时河泊所还守规矩,朝天荡周边养鸭人就不下千户,拉网围栏,户养家鸭人百十只江滩鸭养活四五口人绰绰有余。这六十年来河泊所征收养鸭税从羽半钱涨羽两钱,再后来江宁水营也来横插杠子收水钱,这朝天荡就看不到养鸭人……”林缚眯眼看着北边,人视力终究是有限,看不到淹留在茫茫朝天荡北岸十数万流民,说道:“
三日之后便是仲春惊蛰日,草木萌生,狱岛北滩崖头几株桃树也吐出绯色花蕊。
再过月余时间桐树就要开花,那时江宁府就将进入雨季。
此时虽说春寒未除,朝天荡里江水已经透出浅绿来。狱岛北滩芦苇地都透出嫩青新苗来,成群放养鸭雏就在这青芦苗间觅食,也有些鸭雏时不时给翻涌白浪打下水底,过片晌才重新浮出头来。
顾悟尘就蹲在水边滩头石头上,看会儿滩地里遍地都是鸭雏,中间还有少量黄绒绒小鸡雏以及通体浅黄绒毛鹅雏,都已经长有些个头。
跟那些不识五谷*员不同,顾悟尘流放塞北近十载,经历过很多苦难,他晓得这满滩蟛蜞,蚬子,杂鱼虾蟹,水草江藻给放养幼禽提供充足食物。狱岛滩地三四千亩,就算是这种滩地放养,也足以能养上两三万只禽类,他过来就问过林缚,才知道这北滩上放养江滩鸭苗就有七八千只。江宁鸭苗,鹅苗廉价得很,就算是能直接丢到江滩上放养个头,只也才两枚铜子,让养鸭人家将船船将鸭雏运来,直接就放到这江滩上来,狱岛这边派出少量人手照管就行。
所谓济世之才当真不是嘴皮子上说说那轻松,窥斑而见全豹,林缚到狱岛赴任还不足两个月时间,就能将这狱岛经营出这般景象,顾悟尘觉得没有什不放心。
更令他觉得意外,江宁工部老工官葛福闭门谢客多年,竟然愿意到狱岛上来结庐而居。
这是顾悟尘两个月来第二次上狱岛巡视,他要随行人等随意些,他自己步伐倒快,反而将林缚,杨朴等人落在后面。
给顾悟尘同揪过来顾嗣元却觉得这江滩边有股子淡淡水草腥味,怕脚下稍不注意会踩到鸭屎,恨不能马上离开,心里想,这林缚也真是,好歹也是举子出身,正儿八经入流文官,到狱岛不干正经事,却专做这养猪喂鸭下贱事,父亲也真是糊涂,这些役使下等匠户就能做杂务,有什好值得欣赏?要是消息传出来,岂不是要惹人笑话?
“入秋之后,江边觅食渐难,鸭禽只怕还是要建鸭寮饲养吧?”顾悟尘转回来,见他儿子蹙着眉,也没有搭理他,跟林缚聊起养鸭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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