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江宁城里高官权贵无数,不降等世袭显爵却只有三家,这代沐国公爷生性爽豪,却不事经营,家业远不比永昌侯府庞大,袭爵却要高等,曾铭新少年时风流倜傥,颇有才名,为人处世也干侠任性,中年后有所收敛甚至可说是声名沉寂,倒是最近因为秀白楼名妓陈青青,这位须发都开始霜白沐国公又再度成为江宁城市井里茶余饭后谈资。
没想到沐国公会邀陈青青到东市来饮酒为乐,再说刚才听沐国公爷议论,似乎对林缚也无恶感,他们却是不会将陈青青话当回事,沐国公府随扈搬来椅子,张玉伯、赵舒翰便在桌旁坐下,心里犹惦念着窗外情形,探头看去。按察使司缉骑前面排骑士提枪直指当前,将东城尉人马从街头迫得连连后退让开道路来,那十七八个打断手脚市井地痞都已给拿绳串绑起来,给严迫站起来,就是给打折腿也要互相搀着站起来,稍有迟疑就给缉骑顿棍棒打来。给保护在当中那辆马车也缓缓动起来,周普坐
张玉伯与赵舒翰躲进酒楼,心想着到二楼旁观能居高临高看得更清楚,便与赵舒翰拾阶往楼上去,没过楼梯拐角,就听见楼上传来个沧桑略有熟悉声音:“这东城校尉陈志无半点武人志气,巡卒兵将也跟给猫瞪眼老鼠样,当真是群不足恃废物……”
张玉伯心想楼上这人是谁,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与赵舒翰放慢脚步,想着偷听别人对今日之事议论。
“此人不过小小举子,金川大牢九品司狱,当街断人手脚,这会儿对着东城尉人马就敢下格杀令,未免太嚣张,他就不怕将人得罪干净?”这时候又有个清亮娇脆女声传下来。
“他不嚣张跋扈,江宁城里有几个人能识东阳举子,金川司狱?当大半辈子缩头乌龟,要不是给名爵所累,倒想嚣张跋扈活回。”那苍老声音又传来。
张玉伯听这话,与赵舒翰相视笑。
那女声果然也笑起来:“哪有将自己比成缩头乌龟?前些天还不是给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将这龟儿子脑袋拧下来,这时候怎又好涵养来?当真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人命是值不几文钱,看这出闹剧也不会轻易就结束,那些个断手断脚人里可不都是东市地痦……”
张玉伯也猜测今日之事幕后有人指挥,心想这楼上之人应该更看得分明,他与赵舒翰拾阶上二楼,名白白胖胖,颔下长须略有霜白锦衣老者正坐在楼梯口过去临窗桌前,望着窗外街头跟与他同桌对坐秀白楼名妓陈青青议论楼下之事。张玉伯见是熟人,与赵舒翰过去行礼:“不知国公爷在此,左司寇张玉伯(江宁刑部主事赵舒翰)在此有礼……”
张玉伯、陈元亮等东阳籍*员理所当然给视为顾悟尘派,陈青青倒是未曾见过赵舒翰,但是听说他名字,知道他与林缚交好,看着张玉伯、赵舒翰上楼来,也是微微怔,心想刚才可没有说什好话,有些尴尬。
锦衣老者坐在那里微微笑,说道:“张大人,赵主事这时候也有闲情逸致到东市来饮酒,不妨起坐下。”
“恭敬不如从命……”张玉伯、赵舒翰也不便推辞,他们也没有想到会在酒楼遇见世袭沐国公曾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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