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嗣元脸色铁青,脸上给抽巴掌还隐隐有些痛,低头站在边,哪里还敢吭声回话?
“其他人等笞三十,当堂放出,留他们条命。”顾悟尘将笔供递还给杨朴,说道:“这四个人口供不用再问,人都送去城中大狱,许各自家人明日去城中大狱领人……”
林缚心里轻轻叹口气,顾悟尘也曾身陷囹圄,流军十载,官场上事经历也多,要是以为他心肠跟他看上去那般温文儒雅就大错特错:笞三十当堂释放自然还能有条活路,但是城中大狱里有是令人,bao病而亡法子,这边将四个活人送进去,明日这四人家人只能怨天尤人从城中大狱领回四具尸体。
杨朴、马朝领命而去,厅里就剩下顾嗣元,林缚两人站在顾悟尘案前,顾悟尘长长叹口气,缓缓地说道:“多事之秋,多事之地,光风霁月之下藏血腥啊,形势比想象中要严峻。”
此多事之秋,王朝日暮,中枢对地方控制力日渐减弱便是最主要表现,楚党入主中枢也许容易,但是楚党要想控制地方却极容易引起地方势力疯狂反扑,顾悟尘宦海沉浮数十年,历经凶险无数,这些道理自然看得明白。顾嗣元公子哥个,哪能看出其中凶险?也许让他多经历些血腥之事能明白这些事。
杨朴等人从监房走出到偏厅来,看见林缚脸沉如水站在夹道里,循着他目光看过去,周普背影就在夹道拐角,转眼就消失在拐角背后。
杨朴记得刚才来按察使司时,林缚让周普等人送柳月儿回簸箕巷去,没想到周普这快就转回来,不知道周普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是为哪般。
“很快啊,审问出什?”林缚缓缓脸上神情,语气平静地问杨朴,他瞥杨朴身后顾嗣元眼,顾嗣元脸色铁青不吭声。
“不等用刑,他们都开口,这是画押笔供,正要来找你跟顾大人……”杨朴扬扬手里叠纸。
“不怕死终究没几个。”林缚笑笑,也即使再担心小蛮,这时候也只能先跟杨朴等人直去偏厅见顾悟尘,等这边事情处理好才能脱开身来。
楚党入主中枢有什大动作,无论是重整北线防区,还是要靖治西北民乱,不能不依赖东南财赋,为
这些个市井地痞给他当街都打折胳膊,打断腿,要能在按察使司里挨过轮刑也能算条汉子,可惜没有人坚持到用刑再招供,也难怪顾嗣元脸色很差,从小在温室里长大,整日给人群星拱月围捧着,哪里见过凶险,血腥场面?
顾悟尘犹静心坐在偏厅案前处理其他公务,看见林缚,杨朴等人走进来,才将卷宗放到旁,问道:“问出什来?”
“有四人身份可疑,人为东城尉陈志内侄,人为江宁府户曹令史周泰之子,人为江宁府尹私幕赵勤民之子,人为广泰典当行财东赵启贵之子,其他人等皆市井之徒。”杨朴说道:“他们还想招供其他,属下觉得还是先来回禀大人再做处置……”
杨朴心里当然清楚,眼下还没有跟江宁府尹王学善摊牌资格,就算这些人将王学善之子王超招供出来也是多余。
顾悟尘将笔供接过去,粗略翻看下,眼睛盯着他不长进独子,冷声说道:“畜生,你还有什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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