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后,林缚传令使西河会船舶得以在河堤码头停靠,他邀孙敬轩与他两名随扈以及孙文婉昨夜逃回去报信那个贴身丫鬟往草堂走去。
孙敬轩能猜到女儿贴身丫鬟应该知道实情,但是在林缚面前也不便质询。昨夜孙文婉对林缚下手时,那个贴身丫鬟离得较远,才得以逃脱回去报信。
林缚在路上跟孙敬轩解释道:“孙会首,真是万分抱歉,昨夜不知是误会,孙小姐手脚受些伤,都让名医替她医治过,倒也没有受别委屈,林缚先在这里给孙会首赔罪……”
孙敬轩对林缚话将信将疑,但是这时候还能多说什,即使受别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林缚能有这样态度,已经是傅青河跟苏湄姑娘天大面子,但终是愁眉不展。
看孙敬轩脸色,林缚也心里暗叹,这年头大姑娘无故给关进监房能有什好下场?偏偏孙文婉端美貌惊人。天下乌鸦般黑,林缚分辩说狱岛是只白乌鸦,也要孙敬轩相信才行,反正过会儿他们父女就能见上面。
孙敬轩也怕上船后人会给林缚扣下来,但是为独女,他也不怕冒这风险,没有带随扈,兵器也未带,接舷后只身登上“东阳号”。
上船来,孙敬轩又是降低姿态朝林缚揖身赔罪,心里打定主意给敲诈笔,只想平平安安将此劫渡过去。虽说江宁河帮势力所涉及到漕运事务分由江宁府与江东宣抚使司衙门统辖,但是监漕事权却在按察使司,孙敬轩还没能讨好上顾悟尘,当真不敢得罪顾悟尘大红门人林缚。
林缚见孙敬轩神情里惶恐得很,搀住他双臂,压着声音说道:“孙会首请宽心,苏湄姑娘过来说及孙会首与傅青河先生乃多年故交,敬傅青河先生为叔伯,断不会害你……苏湄姑娘说傅青河先生前些日子托她捎封信给你,你未曾看到?”
“啊?”孙敬轩发怔地看着林缚,忙说道:“信有看到,青河在白沙县历劫后受些伤,直在乡下养伤,最近身子才恢复过来……原来林大人与青河认识。”
“怎,傅先生在信里未曾提到?”林缚心里越发奇怪。
西会河船舶也散得快,太阳还刚刚在摄山南麓坡林
“未曾啊?”孙敬轩说道。但他是精明之人,眉头陡然皱,想到件事,目光游离阵,犹豫着决定将实情说给林缚听,“不识字,以前书信往来,会让书案替操办,小女也读过几年私塾,些私人信件,都是小女读来给听,莫非是小女错过此节?”
不识字真是害死人啊,林缚背脊冷汗直冒,所幸孙文婉性命无碍,也没有受什过分委屈,不然这仇结得就太无谓。
林缚也不提信事情,只与孙敬轩说道:“贵会船舶不要齐回龙藏浦去,先分散朝天荡各河汊口游荡些时间,散不走船先到河口拐进去河堤码头停靠,那边能停二三十艘船,途中若遇水营巡船询问,便说是邀来洽谈生意……”
“是,马上安排……”
孙敬轩当然知道西河会会众无端在朝天荡里大肆聚集,这罪名可大可小,昨夜也是要保独女文婉性命顾不得太多,这时候给林缚提醒,也是吓得身冷汗,忙将副手喊过来吩咐番,才跟着林缚乘“东阳号”上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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