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吗?”迟扬做完这些,突然问道。
“……还好,”何弈慢半拍回答道,“有点儿困。”
他很少这直白地表达诉求,话出口才察觉不对,皱皱眉。
迟扬没察觉,收拾完桌上东西,把药箱推站起身来:“客卧在二楼,再坚持会儿吧,给你炒个饭吃。”
他没给何弈拒绝机会,低头冲他笑下,意有所指:“你说赔顿夜宵就行,不欠你。”
饶是何弈少年老成,早早学会含蓄做人那套,现在也有点儿迷惑——但他没有问出“那你还上什学”类不礼貌话,点点头,默默跟着迟扬穿过他家看就没人打理已经杂草丛生花园,又换鞋进家门。
他家确实不像是有人打理样子,连沙发上都空无物,只有角落里放着件外套,校服,何弈都怀疑这是开学第天发下来就被人随手放在那儿。
“坐吧,”迟扬按开客厅灯,几块区域接踵亮起,自己则径直去厨房,“要喝什,家没吃,要补夜宵也只有酒。”
何弈本来也不饿,当时不过是闷在网吧烟酒嘈杂环境里坐久,出来透透气——他很少在学校寝室过夜,多半是混在晚自习结束后那几个留校自习走读生里出去,找个附近网吧坐会儿,凑合到天灰蒙,再翻墙回学校。
这做其实很无聊,他也没有网瘾——就像他抽烟样,只是要抽到十分钟,天三次,但他还是这做。
何弈看着他缠纱布手心,很难把这只拿凳子腿儿抡人手和饭勺锅铲联系起来。这样明亮灯光下他才注意到迟扬手上有很多结痂伤口,并不美观地横在那儿,手腕往上藏在衣袖里,看不清。
迟扬塞给他个电视遥控器,转身走。
何弈端正地坐在沙发角,脊背还是挺直,却不知为何在这片晃眼水晶灯光下找到点儿微妙松懈感——也许是迟扬不会介意他在这里点根烟来抽,大概还会伸手问他分根。
他摸摸口袋,才意识到烟和打火机都在几十分钟前那条无人途经路上给迟扬。
但在人家里抽烟不礼貌,他也没有这个意思,连伸手摸烟动作都只是那刻恍惚鬼使神差。他腿上还放着那个遥控器,
迟扬半天没听见他回答,以为这人是不喝酒,便给他拿罐可乐,又翻翻冰箱找他记忆中半碗剩饭,拿出来放在那儿,转头去洗手洗脸。几分钟后他趿拉着拖鞋回客厅,把可乐放在何弈面前,手里还抱着个药箱:“冰,嫌冷就等会儿喝。”
他家进门就有暖气,地上似乎也有中央地暖,何弈却还是本能地拢拢衣襟,规规矩矩地道谢。
迟扬“嗯”声,面色如常地从他那个药箱里翻找出碘伏和红药水,给自己上药。他做这些似乎很熟练,不用镜子也能找到脸上伤在哪儿,准确且干净利落地拿碘伏棉球滚两个来回。
好在深秋入冬穿得厚,也没有别要处理地方——就是他手心里被那条凳子腿磨破,八成是用力过猛,现在看起来秃噜片皮儿,又被水洗过冲开,蒙着层流出血水,有些触目惊心。
何弈在边上啜着那罐冰可乐,安安静静看他包扎自己,消完毒又上层红药水,然后拿干净纱布随手缠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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