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初，煤气罐还是新鲜玩意，很多人都觉得是炸弹，而且价格比较贵。到
中后期，城市居民才开始大量使用煤气罐，甚至衍生出
种新
服务行业。
这货在厨房转转，嘴里啃着根黄瓜，随口问：“
爸呢，怎
还没回来？”
“跟你大爷有点事，晚上在这吃饭。”
“那得打点酒啊。”
“你这孩子，明知道你大爷不喝酒。”
“呃，发……”
许非撇嘴，摸出信封递过去。
张桂琴抽出小叠钱数数，三十四块整。她留下二十块，剩下还给儿子，道：“省着点花，以后不知道咋变动呢。你还没登过台，就算带你出去也是看你爸面子，自己心里有点数，多长本事才要紧。”
“嗯嗯，知道！”
他哼哼两声，懒得接茬，见张桂琴淘好米，倒进大灶，又开始添柴烧火，忍不住道：“妈，咱家买个电饭锅得，还有煤气罐也弄个。”
放眼望去，人群也是片沉暗，蓝灰黑白，少有鲜亮色彩。
许非骑着车回家，只觉走进帧帧老照片里，看什都像蒙上层磨砂质，不清晰，更不真实。
他拐过几条街道，又钻进条胡同，这溜都是杂院，两三家、三四家同住。
他停在户人家门口，把车推进门洞似窄道，再往里走，抬眼是公用厨房，左右各有两间屋。左边姓张，右边姓许，都在曲艺团工作。
“妈，回来！”
！”
他正胡乱想着，地方戏已经排演完毕，位大姐招着手，这货蹭蹭跑到台上，抬桌搬凳，极为熟练。
临近下班时间，这边刚完事，那边也差不多。他又帮着各队收拾，起塞到舞台旁边小仓库里。
许非年龄最小，但众人都挺客气，再不济也能道声谢谢。当然不是给他，是给背后老爹和那位大爷。
不过他也无所谓，老钟指针到，哧溜就钻出礼堂，从车棚里推出辆崭新大凤凰。两条腿倒腾几步，斜身往上跨，那叫潇洒。
张桂琴敲他下，想想道：“
“煤气罐？那东西可不安全，说不定啥时候就炸。”
“谁跟您说啊？不安全国家能推出，人家点上就有火，就不用这费劲。”
“那也不行，罐气多少钱呢，不值当。”
“……”
行吧，许非闭口不言。
许非撩帘子进屋，发现人不在，抹身转，从厨房里传出动静，“回来，今天都忙啥？”
“能忙啥，跑腿打杂呗。”
他又进到厨房，个面容温和，身段苗条中年女人正在淘米煮饭。
女人叫张桂琴，市歌舞团舞蹈演员，现在年纪大就退居二线，很少上台，主要做教学工作。
“你年纪小又刚转正，以后慢慢就好。哎对，你今天发工资吧？”
行吧，这年头能骑辆凤凰满街跑，确实很潇洒。
……
关于个时代印象，从电视里看跟自己亲眼见到，完全是两码事。
天空灰蒙蒙，到处飘散着工业灰尘，街道特别宽阔，自行车就堂而皇之行在中间，因为极少有汽车，只有电车轨道笔直铺设。
两侧建筑大多低矮老旧，密密麻麻布满电线杆和电线。高大楼必在大路，大路必有治安岗亭，立着穿白色制服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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