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吃个屁啊,赶紧!”许孝文巴掌呼在后脑勺上。
“……”
没办法,他只得放下碗筷,想想又翻出个小册子夹在怀里。
跟着陈母到陈小旭家,这边也是杂院格局,两家同住。院里安安静静,连邻居都不敢大声,轻手轻脚打着招呼。
“还在里头呢,谁劝也不好使,婶就交给你。”
哎哟,老爹老妈又愁又气,怎跟块滚刀肉似?
“桂琴!”
“桂琴!”
正吃着,外面就有人叫喊,进来个瘦瘦中年女人,却是陈小旭母亲。
“你咋这点来,来加双筷子。”张桂琴连忙招呼。
“想好去哪儿?”张桂琴问。
“首站没沟营吧,田芳哥老家在那边,以前也跑过江湖,人熟地熟。他正跟那边单位联系,好几家都有意向,估计年底就能出发……”
许孝文靠过来,笑道:“哎,你猜演场能给多少?”
“多少?”
“这个数!”他晃下左手。
许非最近特老实,准时上班,团结同事,在家孝顺父母,帮忙家务,奖励十朵小红花都不够。
而这会儿,他正端着碗烩茄子上桌,蒸好土豆茄子在锅里扒拉几下,加蒜加酱,喷香扑鼻。此外还有两个炒青菜,盆苞米茬子粥。
许家吃饭讲究,许孝文定坐上首,而且得先动筷。他也懒得管,这是父辈观念,他只想吃肉!
其实许家在鞍城属于较高收入家庭,从屋里摆设就能看出来:最里头是炕,炕上有木板素面大柜子,窗户底下摆着缝纫机和收音机,甚至还有台电风扇。
就是没电视,张桂琴直念叨着买台电视,因为想看春晚。彩电甭想,那是限量商品,平民只能看黑白,但黑白也贵,还要票,买台电视机得费不少劲。
“嗯,没事儿。”
许非瞄眼卧房,冲着窗户大声喊:“您别担心,不用劝
“不用不用,来找小非。”女人摆手道。
“出啥事?”
“还不是家丫头,这不高考录取,那谁考上,啥地方艺术学校……小旭上午去送,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饭也不吃,话也不说。”
女人搭着炕沿坐下,愁道:“她爸也不在家,就怕出点什事,想着让你帮忙劝劝。”
“行啊,吃完就过去。”许非继续夹菜。
“这多?”张桂琴吓跳。
“人家大业大,不差这点钱,年到头就图个乐呵。田芳哥以前跑江湖有经验,知道啥时候最能挣钱,就小非那样跟过去,个月也能混个三头五百。”
说罢,许孝文照例恨铁不成钢,点着某人道:“你呀,你小子得争气啊!”
“嗯嗯,争气争气!”
许非扒着饭,哼哼唧唧还是想吃肉。
曲艺团属于文化单位编制,工资按级发放。
人道洪流之前,单田芳被评为第五级,每月八十四块,最高是两百多。当时大学名教授工资是三百,艺人是不能超过三百这条杠。
而改革开放之后,单田芳到最高级,许孝文是百多点,张桂琴六十多,再加上许非三十四,共二百出头。
“现在团里人心都散,班都不正经上。”
许孝文夹口菜,谈兴颇浓,“咱们都组织好,田芳哥带队,刘姐带队,张姐带队,三芳齐下,基本就把团里包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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