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讲完再走，
们就在这听。”
“们就在这听！”
工人们抄手缩身，衣服和头上满是雪片，炽热
呼吸跟寒气搅成
团，在昏黄路灯下，却是双双眼睛闪亮，真诚热切。
单田芳鼻子酸，出来抱抱拳，哑着嗓子道：“各位，也是没沟营，咱们都是老乡。今天跟大家相见，是缘分，也是福分。但总有曲终人散之时，们明天还要赶火车，得早点回去休整。以后有机会，定再来，定再来……”
俱乐部员工也出来劝说，好半天，众人才松
手，让路。有几个同路，还骑着自行车跟程，打着响铃不断摆手。
单田芳看要失控，连忙双手往下压，又补第三阵。
结果十分钟过去，终于吐出那句“下回分解”，底下还不让走。他估摸着时间，不走不行，再讲就得到明儿早上。
许非在侧台推着主持人，“控制下场面，咱们得撤！”
主持人也经验不足，手忙脚乱跑上去，磕磕绊绊开始收尾。单田芳趁机回到后台，行人赶紧穿衣服，收拾道具。
好容易坐上客车，没开几步路，嘎吱又停。
演出都是有头有尾，是完整个节目。但评书几十几百讲，只能选取其中段，没头没尾。
可即便这样，老百姓也爱听。
“……”
许非又探出头来，见近千人鸦雀无声，两边和中间过道也坐满人，最后面也横着排，就听着个人在上边说书。
“秦怀玉箭射三环，取胜第二阵。却说到第三阵，大梁跳出个大和尚，手捧颗人头，不是别人，正是将唐军引入沙雁岭碧海丹心佛！”
大雪纷飞，客车颠簸前行，慢慢驶离厂区范围。
外面光慢慢暗下，十几个人化作团团影子，随着颠簸轻轻摇晃。寒风从四面缝隙中穿过，又在车内兜转肆虐。
没人觉得冷，只有热腾腾气在心里燃烧，许非看着那两个车灯照向前方，那前方路上，热潮翻滚，冰雪消融。
“怎
这是？”单田芳问。
“人堵上，不让走啊！”司机拍着方向盘，也是热血沸腾。
好家伙！
许非扒玻璃瞅，部分人已经离场回家，但还有些人挤在客车周围，更有个哥们趴在车头上，大声嚷嚷：“您才讲三阵，还有两阵呢！”
“那两阵讲完再走吧！”
单田芳说讲，常规二十分钟，然后拍醒木，且听下回分解还没吐出口，就听底下哇呀哇呀片。
“再来段！再来段！”
“继续啊，别走别走！”
“继续说，再来段！”
左边坐席先有人站起来，跟着右边也站起来，再跟着乌压压全是人头，都喊着“再来段！再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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