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让让。”
“让你妈……”
砰!
许非能在没有绝对证据情况下,直接干翻抢自行车,就说明骨子里不是什善茬。妈字后边还没出口,记重拳从下往上,划出个弧度,正打在胖子下巴上。
平时可不是白锻炼!
“你特谁啊?搁这装什低阶级啊,装低阶级早特被卖到非洲援助去知道,你特就漏网之鱼,赶紧自己报到去,居委会还没关门儿呢……”
嚯,这词骂又娘又硬啊!
许非探头瞧,只见两个男护着个姑娘,对着另外两个男。
这俩人,个圆头圆脑,寸头,眼睛挺大;个瘦长脸,小眼睛呈八字耷拉着,浑身透着股肾水不足虚弱感。
大眼睛这哥们指着人家鼻子骂,词儿都不带重样。对方看文化就低,骂不出来,骂不出来就急眼,撸袖子准备干。
“你怎这醋啊?”
“谁醋,谁醋,醋谁也不能醋她啊?”
谁啊这烦人!许非回头瞅瞅,乌漆嘛黑也没看清,就俩男。
两个小时晃而过,表演刚结束,他就溜出去,莫名感觉浪费俩钟头。看看时间还有,便到琉璃厂转圈。
京城个体户和小商贩远胜鞍城,不说随处可见,走走也能碰着。没淘着什好东西,就瞧见有个买芝麻烧饼,买四个。
什歌舞团演出,进来听人谈论,才知道是京城舞蹈学院台。
为庆祝建校三十周年搞活动之,从编导到表演,都是今年即将毕业学生手包办。
他屁股往俩张椅子中间坐,硌生疼也不挪窝,四面八方纷纷看来,都觉着这是病人。
他不以为意,男人嘛,说占俩就占俩!
没过多久,灯光暗下音乐响起,大幕布缓缓拉开,演出开始。
那孙子脸上肉直颤,都颤出肉花,身子略晃晃,硬是没倒。但紧跟着,砰!砰!砰!
他就跟打沙包样,连续几拳都击在下巴同位置。
“草!”
同伴嘴里骂着,上来脚飞踹,
“哎,告诉你别动手啊,京城首善之地,容不得你下三滥!”
大大出乎意料,这哥们骂慷慨激昂,动真章秒怂,不住往同伴背后缩。
双方刚要撕巴起来,许非挤进去,“哎,让让,让让!”
“你特谁啊?”
个腆着肚皮胖子先是愣,随即就推把。
两毛钱个。
他边啃边摇头,烧饼都两毛钱,这物价涨得也忒快!
约莫五点多钟时候,许非才往公交车站赶,老远就瞧见站台上聚着几个人,吵吵嚷嚷颇为激烈。
“草你↘大爷!”
“草你↗大爷!”
《屈原》年头很长,许非以前还真看过。他对舞蹈没兴趣,对表现内容也没兴趣,就看舞台布景和美术设计,还有演员身上服装装饰。
硬件不太足,像舞台灯光就特廉价,照色调不正,跟鬼片样。
周围人也差不多,有用心,有走神,他后面就坐着俩人,特爱讲,嘀嘀咕咕没停过,标准京城腔儿。
演到半时,舞台上出现个动作,男主角背对观众,女主角被遮挡,跟着有个下腰动作,观众看不见。
“嚯,这肯定亲嘴儿。”后面那哥们又逼逼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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