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幽暗,四面破旧泛黄墙壁,上画恶鬼阴卒,在晃晃光线中显得格外狰狞。
“宝叔!”
他大步过去,把拉着木然对方,“这不是你呆地方!已经想好,找几个朋友救你出去!”
“你,你要真想救,只有个办法。”
欧阳已然在跟着节奏走,也亏得他下过苦功,还能记着台词,“北静王爷任侠尚义,恤弱扶孤,般落拓才士来到京师,尚且能生馆死殡。咱们家和北静府世世交好,断无不救之理!只是王爷去年奉旨视边,不知道什时候才能回来……”
“那时候,园子里姐妹们都在,第次结诗社,海棠诗社,咏白海棠……”
“宝叔!”
这里欧阳要念黛玉海棠诗,结果还没出口,就被对方打断。
“怎改?”吴小东低声道。
“再看看。”王扶霖眨不眨盯着场中。
本是宝玉扶贾芸,转眼成贾芸扶宝玉,这退,进,欧阳完全是懵逼。
只见许老师也坐到对面,斟两杯酒,道:“宝叔搬离园子后,便筹些银钱,做些小本生意。前阵子听闻贾府遭逢大祸,便四处打听,托倪二哥门路,才充作狱卒进来探望。”
他把酒递过去,自己也举起杯,轻轻往前送,叹道:“在家时候常想孝敬叔叔,直没个机缘,今儿倒有缘分,不想竟在这种地方。”
“……”
欧阳默然不语,其实节奏已经全乱,但导演没喊,只得继续演,表情倒真带些愣怔和痴傻。
盒,这才取出几盘菜肴。
“你是……”欧阳满腹狐疑。
“宝叔,是。”
他摘掉帽子,抬起头。
“芸儿?”
“有法子就好,天明就走,去找王爷!”
许非构建半天情绪,直绷着这股劲,到此刻终于释放出来。
只见他紧攥着佩刀,五根手指修长有力,青筋迸露,这是借助手段,也是贾芸胆气,“叔叔对有恩,虽没读过书,可还知道申包胥哭秦庭故事!”
那腰身挺得笔直,似又往上拔高几分,借着昏暗
戴临风则扶扶眼镜,他也读过剧本,有点好奇这小子会怎处理。
只见许非刚吐两个字,便似听到什动静,猛地站起身,往旁边走几步。欧阳愣几秒钟,反应也算快,这是跳过念诗,直接演到隔壁鸳鸯被抬走。
他也连忙起身,双手抓着小窗栏,泣道:“鸳鸯!”
“……”
许非眉头微皱,转过身来,又停步,打量着此间牢房。
过片刻,他才语带哽咽,勉强道:“自遭家难以来,亲朋故旧,躲之惟恐不及。老太爷、老爷当日提携多少人,桃李门墙,绛帐春风,如今却……唉,没像贾雨村那样恩将仇报、落井下石就算不错。”
“……”
许非言不发,给斟酒,给夹菜,夹起各色菜肴,不断往他面前盘子里堆。
欧阳哀叹会,忽道:“还记得吗?那回你送来白海棠。”
“当然记得。”
“宝叔!”
扑通!许非直挺挺跪倒在地,语调稍稍上抬,目光透出几分强烈。
“芸儿,你怎到这儿来?”
欧阳连忙搀扶,结果对方膝盖刚刚直起,只大手便伸过来,反倒搭在自己肩膀上,缓缓让自己就座。
“宝叔,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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