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旭见他不似作假,遂十分讲道理,“那你出去,换件衣裳。”
许非抹身往出走,背后又道:“哎,你把张俪、侯哥他们也叫上吧。”
“嗯,正想叫呢。”
待他离开,陈小旭方慢吞吞爬起来。
她今天身体不舒服,只觉得冷,换件白色毛衣,又翻出件桃红色大衣,配着白围巾,头发也拢拢,细细梳在后面。
许非路闲聊,上楼进屋,见那丫头盖着厚厚棉被,点着炉火,正窝在床上看书。
“你这点不透气,没病也能憋出病来,没喝点红糖水啊?”
“你来做什?”
陈小旭放下书本,眉目间又懒又倦,尤其大被裹,愈发衬娇弱。
“接你过年去。”
“猪肉!”
“呀,还有汽水和大肘子!”
搬下来个,众人就欢呼声,就差喊许老师万岁。
许非瞧着心酸,多好帮傻帽啊,让留下就留下,让干啥就干啥,这才叫肩负责任文艺工作者。
他大事帮不,准备点年货还是没问题。
嗡!
嗓子把大家伙都召出来,个个面有菜色,没比《甲方乙方》里吃鸡土大款强多少。
许非脑袋汗,得亏买东西,不然就身败名裂啊。
“下来几个抬东西。”
“来来!”
“你明明小些,倒像个姐姐似,光看你照顾她。”他忽然感慨
“个是阆苑仙葩,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筒子楼过道上,胡则红边唱着《枉凝眉》,边掏着炉灰。
这首歌早在84年就写出来,是王立平交给剧组答卷,正是因为这首歌,他才得以为《红楼梦》作曲。
“唉,想也是嫡亲小姐,居然要干这等粗活,真是红颜薄命。”
胡则红哆哆嗦嗦演着戏,小北风吹,就叫个凄惨。
那边厢,许非敲开另扇门。
屋里热气滚滚,姑娘围着炉子,座着口锅,里面咕嘟咕嘟煮着东西。
她见人进来,氤氲中透着笑靥如花,“听外面喊呢,这走不开……哦,给小旭煮点喝。”
“做什?”
许非凑近瞧,红汤汤飘着些许细姜,甜香中带着辛辣,正是红糖姜丝。
“不去。”
“爸妈来,妈点名叫你过去。”
“所以你才来?”
“啧,最近忙要死,今儿早上还工作呢。”
“……”
“记者团什时候来?”
“已经到,明天开始活动。让们都去大观园,还得穿戏服,纯当耍猴。”
“就是,他们想看拍摄情况,怎不来筒子楼看?去大观园能看着什?”
“呵,上头要对外推广,当然挑好地方……哎,陈小旭呢?”
“她身子不好,在里面躺着呢。”
几个小伙子颠颠跑下来,见自行车后座绑着好几个麻袋,忙不迭往下卸。
“苹果!”
“花生!”
“瓜子!”
“啤酒!”
这种蜂窝煤炉子,其实就是铁片箍成桶,里面可以放煤,还有提梁,能拎着走。她掏完炉灰,提着桶打算回屋,冷不丁往楼下瞅,哎哟,瞬间来精神。
“许老师!”
“许老师!”
“这呢,这呢!”
她冲下面喊完,又回头喊,“快出来,许老师下乡慰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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