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说《水浒传》，现在都回去看，画面是不是总灰扑扑
？好像有层雾，有层纱笼着。
那是因为拍摄每个镜头前，剧组都要放烟，用烟来制造这种历史沧桑，虚蒙，悠远，好像是
段真实故事，是那个年代真实人。
后来呢，
那边还有《孔雀胆》筹备呢，还有工资要发呢。也得亏挣少，不然够干嘛？
“非哥！”
关景清忽然推门进来，道：“衣服都运到
，你要不要看看？”
“嗯。”
许非收好画稿，出门就瞧见辆吉普，满满登登都是装衣服箱子。
而监舍里面，沿着南北两墙，垒起齐膝高木板铺，中间留过道，每个铺上散着破破烂烂草席。
因为背景主要是夏天，草席吸水能力比较强，用过季，席面就会变黄破损，何况还是连着用。
许非就坐在破草席上，手里捧着摞设计图，有看守所，审讯室，以及砖厂和禁闭室等等。
那个电动门，他回来问不少人，确定是海晏在书里胡咧咧，七十年代应该没有这玩意儿。
他和冯裤子各有分工，个负责收押、劳改阶段布景，个负责家居日常布景。
胡亚杰蹲两天看守所之后，整个人都升华。
小伙子二十三岁，尚未毕业，朴实不得，结果来就遭到极端环境严苛磨练，以及某位社会人士暗中教唆。
打过架和没打过架，气质就是不样。
林汝为要不是个憨头憨脑正气警察，而是个怀有少年意气正气警察。周志明有热血冲动面，有自己独立政治思考，后来更是愈发成熟，大将之风。
是个挺复杂人物内心。
“白警服十套，蓝警服五套，绿军装套，周志明服装三套，杜卫东服装三套，劳改犯服装三十二套……”
他逐清点，按角色分类，贴上大大标签，又拎起套劳改犯服装。
白褂子，黑裤子，此为套。重新浆洗过，又人工做旧缝补丁，瞧着脏兮兮。
在2000年前后，影视剧服装还在遵循传统，衣服都没那
鲜亮，尤其古装剧，因为要追求那种真实感和久远感。
什叫久远感？
冯裤子那边更琐碎，道具更多，这货借鉴许非思路，也挨家挨户溜。不是花钱收，而是以中心名义打借条，说剧组临时借用，用完再还回来……
结果在美术这块，资金远小于预计，带其他小组也纷纷开动脑筋，如何节流。
而且有某人做榜样，每个同事都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次攒组跟以往不太样，好像更有条理，做起事更顺。
于普成天乐乐呵呵，倍感欣慰。
《便衣警察》预计资金四十万，撑死再富裕五万，四十五。少吗？不少啊，超过全年经费半。
在现实中，虽说林汝为选中胡亚杰，但缺乏调教，演出来效果还是傻吧唧棒槌，没有层次感。
总之，胡亚杰提前进组，便由着劲儿被折腾。
先在刑侦队，后在看守所，这会又挪到砖厂体验生活——嗯，这可是真·搬砖。
顺义，瞎各庄砖厂。
如今院里可是大变样，以两派长长房屋为主体，南面搭办公室和值班室，北面搭伙房。大门被涂成黑色，烟囱也呼层厚厚烂泥，此刻正喷吐着灰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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