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挤呗。”
“天地良心,你自己不上来,还说排挤你。”
“上去干什?那书又看不懂。”
“什书,瞅瞅。”
许非抢过来瞧,“哦,三毛啊!她书随便看看就得,别往心里去,你们现在喜欢,等再过几年回过头,发现自己当初喜欢不值提。”
“占不占地方,也没吃你家大米啊!你个子高,怎没捅到天上去?”
邓洁顿时来气,亏得刚才帮你解围,有事没事就说个矮。
“不跟他般见识,他那嘴损,有时候连泼妇都不如,小里小气。”
嘴损陈小旭安慰凤姐姐,顺便损番嘴损许老师。
其实都不是很困,在体育馆熏染气氛还没散,神经尚在雀跃。大家打水洗漱,各自忙活,许非略尽地主之谊,先到东厢看看,末又转到西厢。
两盏红灯笼亮起来,红光映着木门,檐下铜铃叮当作响,木牌摇晃。
“你还真挂在外面?”
陈小旭和张俪打量着那木牌,两个春秋时古文弯弯曲曲,越看越爱。
“你找谁刻字?”
“托朱家溍先生找,名字忘。”
“就你多嘴!”
陈小旭咬着她耳朵,偏偏又冒出声来,“肯定去宾馆呀。”
沈霖下子红脸,瞪眼吴小东,欧阳则露出丝男人都懂笑容——哇,这种写法太古老!
人家两口子闪,剩下六个,三辆自行车。
邓洁转转眼珠子,给许老师解围,“张俪,你驮吧。”
演唱会结束时已经很晚。
几人裹着身滚烫热潮从体育馆出来,久久未能散去。广场上依旧聚满人,大家都不愿意走,录音机往地上摆,就开始跳舞。
还有扯着嗓子喊:“曾经问个不休!”
只要起头,肯定有跟,“你何时跟走!”
其实现场没有大屏幕提示歌词,音响设备也不好,未必能听得那精准。但气氛到,情绪来,就特娘想喊上嗓子,“你爱无所有!”
“……”
“咚咚咚!”
“方便进来?”
“进吧!”
他推门而入,见邓洁自己坐在椅子上泡脚,陈小旭和张俪在床上挤着看书。
“这怎说?”
“哎呀,朱先生朋友定也是大家,这几手字可担不起,你真是,真是……”
张俪有点慌。
“有什担不起,花钱。”
许非不以为意,开门进去,瞅六个人三男三女,嘿嘿嘿。
“那个,欧阳你们睡东厢,你们仨睡西厢,挤挤,反正都瘦,邓洁也不占地方。”
“哦,好啊。”
她也没想太多。
于是侯昌荣载着欧阳,许非载着陈小旭,奔向百花胡同。上次是因为过年,再加上父母在,确实不方便,这次都是朋友就无所谓。
首体距百花胡同四公里出头,住户已经睡,黑漆漆非常安静,只东巷口小卖部还亮着昏灯。
轻手轻脚摸到门口,许非在门框某个地方按,啪!
侯昌荣他们也骑自行车,找家尚在营业饭馆,吃完都十点多。
“今天就别回去,上那儿对付宿。”许非提议。
“是不能回去,二十多里地呢。”欧阳点头。
“跟沈霖就不去啊。”吴小东道。
“那你俩上哪儿啊?”张俪傻呆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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