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非又问。
“……”
他沉默片刻，道：“大概四年前吧，
爸爸癌症末期，就想回家看看。然后们想尽
办法，妈和妹陪着，先在东京中转，又各种折腾，终于回趟老家。
当时爷爷奶奶已经不在，妈说爸都站不稳，跪在坟前给拔草，烧纸，然后哭。
几个月后，爸爸就去世，说自己没遗憾。
住
时候，那个地方有七八十户，面积特别小，连门窗都小，爸爸高个子，进出都得猫腰。”
“哟，那跟们大杂院挺像，您那边山东人多
？”
“多啊，家附近就十来个。每到吃饭时候，爸跟
帮兄弟就端着饭坐在门口。背心裤衩，手里拿着大葱，那生啃，说好想家啊，好想家啊……”
不知不觉，很多人都围过来，像听故事样，听这个光头中年人讲述着。
凌风也谈兴大起，道：“小，不明白，就记得时不时要进防空洞，怕厦门飞机来炸。
凌风见搭话不是李沐，而是个年轻副导演，好像姓许。
他不以为意，道：“老家就山东，在青岛湖岛村，爷爷奶奶就在那边。”
“那您几岁过去？”
“不到四岁吧。”
“那应该没啥记忆。”
凌风不是台湾老兵，是个老兵后代，没怎在大陆呆过个人。
他缺少这份东西，或者说，这份东西还没有涌现出来。他没有情感，也就带动不你，明白？”
……
剧组刚吃完饭，凌风也回来，带着大箱东西。
“也不知道什好，随便买点，来来来，别客气。”
当时太忙，没陪着，现在想起来就，就挺……”
凌风抹下眼角，脸上褶子挤到块，笑道：“所以才拍这个纪录片，老实讲啊，对大陆没什印象，但定得回来看看。”
然后在防空洞躲着时候，妈和邻居几个妈妈，就聚在块唱歌。最常听是《月圆花好》，周旋唱。
有次，个妈妈唱九八，就是那个‘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大豆高粱……’
结果大伙都哭，整个洞里全在哭，不懂事，就奇怪唱个歌哭什？”
凌风说着说着，不自觉动情，语速变缓且低沉。
“那您这次回来，您父亲怎……”
“是记不清，好像就是个乡下村庄，没什不样。”
凌风也是吃饱闲聊，道：“刚去台湾时候，住眷村。知道什叫眷村？就是给那些士兵和眷属建居住区。
这个地方可不得，像邓丽君、林青霞，都是从眷村出来。当时还有给美国人建宿舍，叫美军眷村。
条件可是天差地别。
们早期都是日本人留房子，破破烂烂。屋顶盖着稻草，竹泥墙。后来才改成砖房，又有私人厕所。
众人瞧，全是吃喝，遂分赃。
他在工作上没说，性情豪爽，好交朋友，很容易跟人打成片。
此刻阳光正好，外面也不觉冷，他大大咧咧往椅子上坐，笑道：“第次接触大陆剧组，比想象中专业很多啊，你们都很棒。”
“们也第次接触台湾大明星，没想到您山东话说这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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