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导下不就行,反正今天没事。”
就这样愉快决定。
不晓得别地方啥风俗,许非家里是白天这顿大吃,菜要丰盛,人要全。然后晚上小吃,主要是饺子,边吃边看春晚。
约莫晌午左右,雪花住,太阳冒出头。
街坊邻居孩子开始闹腾,在外面跑来跑去,叫跟死亡乐队样,时不时还有噼里啪啦鞭炮声。
陈小旭翻出春联福字,挨个屋贴,用胶水粘好,往门框上拍,拍完个就搓搓手,冻得通红。
张俪则进厨房做早饭。
除夕早饭般都对付,煮锅面条。猪肉切丁,加小红辣椒块煸,勾芡微带点黏糊,拌着吃。
冷天吃点辣,简直尘世之福。
许非战斗力不及小旭,也造三碗,额头上全是汗,道:“分配下任务,咱们做八个菜。
吱呀!
“呀!”
抿嘴装睡俩人惊叫,赶紧用被子蒙住头,“快出去!”
“出去!出去!”
嘁!
于是又躺会,仍然不想动。张俪敲敲额头,笑道:“不晓得怎弄,感觉这几天变懒。”
“也是,身子骨都松泛,睡也好。”
“……”
俩人互相看会儿,忽然都冒出种很安逸赶脚。
安逸,不是说没事干,而是有自己喜欢事情做,有合适人陪着,全无外界骚扰,生活节奏就会点点放缓,身心也会软下来。
张桂琴1月31号走,转天就2月,5号除夕。
许非和张俪白天忙着事,小旭自己在家,傍晚回来块吃饭,跟着在西屋作业,各忙各。
写着写着,不知谁起个话头,你来往聊会,接着又忙。蓬炉火,三盏茶,小屋子仿佛隔绝切严寒,再不觉冷。
许非回来时,还总带点东西,今儿买罐洋咖啡,明儿买点巧克力,还有窗花、春联、鞭炮、酒水,样样往院里搬,过年气氛也越来越浓。
“唔……”
鞭炮硫磺味飘进来,混着雪天冷,这是过年独有味道
鱼两道,道红烧,道清蒸;猪蹄道,凉拼道,豆腐汤道,酸辣白菜道,鸡肉炖土豆道,拌银耳道。
不能都让人做,团结才是力量。”
“拌银耳。”小旭举手。
“看你像个银耳!你负责切拼盘、银耳。弄猪蹄、豆腐汤、酸辣白菜。”
张俪无比担忧,“你俩行?自己做可以。”
许非把壶热水放地上,“下雪,赶紧起吧,挺多事呢。”
吱呀,门又关上。
她们这才慢吞吞爬起来,出门瞧,果然满院银白,枯枝上挂着雪绒,傻葫芦在雪堆里打滚,石榴在屋檐下鄙视。
北风不大,干冷。
许非见她们出来,才拎着铁锹除雪,发出刮棱刮棱声响,努力堆成四堆,清出横竖两条十字路。
“咚咚!”
正躺着,外面在敲门,“起没?大年三十还赖床。”
“人呢?给个话!”
“嘿,进去啊?”
“真进去?”
早晨,张俪迷迷糊糊醒来,不用看便知炉子灭,手往下面划拉,打开开关。温度慢慢上来,被窝里又变得很舒服。
她已经放假,懒懒不想动,睁开眼,见小旭也懒懒看着自己。
“不想起。”
“总得起呀,今天除夕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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