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汪朔挤眉弄眼，却是没问。
他来搭车，肯定有话讲，又闲逼扯淡
半天，终道：“那个《动物凶猛》啊，姜闻可能看上。”
“姜闻？他不在纽约
？”
“嘿嘿，差不多。
估摸怎也得几十万套吧。”
汪朔正处于志得意满之前
状态，半满。
许非松开方向盘，朝后拱拱手，“佩服！您给中国作家涨钱。想出书那会，才卖几千本，丢人。
现在不打算出，等这阵缓过来，年底整本杂志，约稿给打折啊。”
汪朔：emmmmm，你让多装
会不行吗？
出他也不打算跟，《活着》是禁片，他不玩禁片，又不姓褚。
等散局时候，天已经黑。
六月京城下起雨，笼罩着尚未成型燕莎商圈和三环东路。
汪朔主动搭车，歪在宽敞能跑马后座，东摸西摸，酸道：“你这车多少钱来着？”
“70来万吧。”
老马眼珠转，道：“说小许，你有没有法子让双方对接下，就是们面对面，正式点。”
“那开个企业见面会吧，正好也有两部剧要谈。去年不评个十大商标，都联系下。”
许非顿顿，道：“不过提醒句，植入广告是为降低风险，不能本末倒置，啥都往里加。”
“这不废话？肯定啊！”
“咱们这点节操还是有。”
“第二点，企业投资，因为性价比高。但也有风险，好剧才能热播，那怎保证好呢？海马就是保障。
所以诸位不用担心，们放出消息，联系那些企业，定会有响应。
而且现在下海大潮，如火如荼，有钱人越来越多。敢撂下句，捧着钱请们拍剧时代马上就要来！”
许顾问浮夸挥手，像极某种邪教教主，底下人乌拉片，热血沸腾。
他忽悠完，自己坐下继续吃。
“滴滴滴！”
短暂沉默功夫，大哥大响。许非接，那边好把温柔，“你有时间？能不能来接？”
“那丫头呢？”
“她加班晚。”
“嗯，会就到。”
“草，搁你嘴里跟七块钱似。最近也打算买车，没想好。”
“你会开？”
“雇司机啊！哥们文集要出，卖本得给份钱，按码洋10%走。”
本书定价，叫码洋。书店跟出版社进货，有定比例折扣，折扣完价格叫实洋。
“哟，那你能赚个几百万啊。”
“全是广告还不爱看呢。”
哟嚯！
他还愣，有点滑稽，行吧，这年头确实有艺术底线。
帮人吃吃喝喝，定下《海马歌舞厅》，每人集，什汪朔、刘振云、梁左、海晏全有。
许非还看着余华，这时候还没出《活着》。
其实也不算忽悠，从92开始，直到民营资本被允许拍剧，电视台、影视公司不知坑多少企业。
艺术中心最火时候，连司机、财务都被请去当编剧。
碰上质量还行，算有点回报。更多是肉包子打狗，毁在波又波烂剧里。比如《海马歌舞厅》拍四十集，播到半不让播，说基调太灰暗。
企业白花钱，但海马这帮人赚几百万。
总之，许顾问讲通透，大家都明白：哦，原来这模式叫植入性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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