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会,终于突破承受极限,滴泪从明珠里滚落,滴在面上,划过年轻娇嫩皮肤,在下巴截坠下去。
“记住?”
“记住。”
“以你经验,基本做不到,教你个技术派方法。你现在不要眨眼,对……能挺多久挺多久……”
“来,开始!”
小公子很听话,真就睁着大眼睛不眨。
睁会,觉得视线有些虚,耳边又传来声音:“不要放空,不是走神看,专注。”
她赶紧晃晃脑袋,又抬眼,虚光中江南夜色、曲廊秋池,仿佛都汇聚成道目光,集中在那个男人身上。
“瑶琴出身富户,半途误入青楼,她有过快乐生活,朝破碎,其实更惨。
那回过头你再想想,青楼里小姐都是这种命运,丫鬟又是什呢?她们可能从生下来,就注定自己命运,甚至打小就出生在青楼里。
所以喜儿为什不能感同身受?
你看她这三问,问是花魁,也是问自己。”
小公子才18岁,很多东西不透彻,这回算完完全全说到心窝,信服道:“懂。”
“嗯,理解不,就不会,不会演。”
她声音略低沉,但还属于少女范畴,远不是公鸭嗓。许非第次正儿八经跟她对话,“坐。”
遂坐在对面,条长长椅子。
“其实很好理解。古代青楼你明白吧,没有个人是心甘情愿进去,都是被拐、被卖,甚至自己卖身。
明清时流行扬州瘦马,就是窈窈弱态女子。牙婆从贫寒人家买来女孩,自小调教,举动,颦笑,都有严格标准,以迎合权贵口味。
讲讲?”
“马上要拍,你不懂?平时干嘛呢?剧本!”
“……”
小公子眨巴眨巴,好严厉啊!
她问这段戏,是瑶琴成为花魁后,对月伤情,感念自身,主仆二人有番对话。
不知过多久,他问:“酸?”
“酸。”
“再坚持会。”
“哦。”
小公子努力,眼眶明显变红,睫毛不自觉轻颤。
“还有……”
许非看看剧本,道:“喜儿见瑶琴哭,不禁也流下泪来,这个哭你怎演?”
“就,就是哭啊!”
“不不,喜儿在青楼时间比她长,之前也伺候过主子,见过这般场面。她得有点淡定,却又控制不住哭。”
下意识,许老师按照最严格标准来要求这个小姑娘。
等养成,她们像货物样被挑选。
进入权贵人家,还算运气好。那些落选瘦马,通常被卖入风月场所,每天涂脂抹粉,打扮妖冶,游离在茶楼酒肆,谓之‘站关’。
古人有记载,说‘夜分,不得不去,悄然暗摸如鬼。见老鸨,受饿,受笞,俱不可知矣。’”
“……”
小公子不太懂古文,但她明白意思,大眼睛眨不眨愈发专注。
艺校十六个孩子,唯独她脱颖而出,混到个配角。旁人也没异议,毕竟演过大导演作品。
许非靠着红漆柱子,拿过剧本,“哪里不懂?”
“花魁哭,喜儿也哭,不明白为什哭?”
小公子规规矩矩站在旁边,认真道:“她是同情花魁,还是感同身受?可不觉得她有什感同身受。”
“你自己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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