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轻地摇
下头：“可惜，你还不能走。”
温池早就料到皇上会有这个回答，也不觉得诧异，都说进宫难，离宫比进宫更难，若要避免遭人非议，皇上这个回答倒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没等温池想完，便听见皇上艰涩道：“等太子顺利继承朕
位子，到时，倘若他放你走，你再走也不迟。”
温池垂眸避开皇上视线，小声道：“小人不明白……”
皇上很淡地笑笑：“虽然朕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朕知道，你对太子而言是特殊存在……这两年来，太子没少跑去晋州看你吧。”
温池又往前挪动两厘米……相当于原地踏步。
皇上像是被温池怂样气着，扑哧
声，不仅喘得更厉害，连声音也陡然拔高几分：“再过来些！朕还会吃你吗！”
边上太监冷不丁被吓跳。
温池也冷不丁被吓跳，他条件反射性地往前跨出大步，直接贴到龙床边。
这下，温池总算能看清楚皇上模样——说是形容枯槁都算轻，没想到这才两年多不见，皇上竟然消瘦到如此地步，眼窝深陷，脸颊下凹，嘴唇变成不正常青紫色，光看脸话，仿佛是层皮搭在头骨上面，想必被褥下面身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小人曾经时糊涂才犯下大错，小人愿终身反省错误，不考官不为政，求皇上成全。”
皇上又沉默很久，哑声道：“尹卿，你下去吧。”
言外之意便是让温池单独留下。
尹大人自然听出皇上话里意思，顿时表情有些犹豫，可他不敢抗旨，犹豫过后也只能应声是，于是从地上爬起来，看眼温池后，默不作声地离开。
时间，龙床前只剩下温池人。
温池惊道：“回皇上，这两年来，小人未曾见过太子殿下。”
“看来他是躲起来不敢见你，”皇上眼中闪过丝无奈，“太子就是那样，什
事儿都憋在心里，朕也拿他没有办法。”
温池眸色闪动，张张嘴，干涩喉咙里却挤不出来个字。
他在晋州后两年里，确没有再见过时烨，他还以为时烨直老老实实地待在京城，或者被什事困住脚步，没想到……
“所以，你还不能走。”皇上似乎来些力气，连说话都连贯起来，“就当是朕派给你任务，若是今后太子放你走，朕人自会找到你，给予你定补偿，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地过下去
温池几乎快认不出眼前人来，眼前人还是他曾经见过那个俊朗优雅中年男子吗？
隔得这近，温池像是嗅到从皇上身上飘散出来死气。
温池内心惊骇不已，好在他勉强将这些情绪压下去，面上只是微微愣下。
皇上并不在意温池是何反应，他用那双浑浊眼睛紧紧盯着温池：“你可是真心想走？”
温池点点头：“是。”
温池不知皇上是何意，他孤零零地跪在地上，下子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皇上声音再次响起：“温池，你过来。”
温池怔愣下，下意识抬头看向在龙床边上伺候太监，那太监瞧见温池茫然表情，赶紧挤眉弄眼地对温池招招手。
温池会意，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小心翼翼走到龙床边上。
皇上又道：“再过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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