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雪下得格外大,不仅在地上积厚厚层,连屋子后面汤池也被覆盖得瞧不清往日形状。
幸好那片竹林就在汤池后面,离得不远,温池只需要埋头往前走便是。
然而这夜风吹得太狠,温池才走出约莫半路程,夜风冷不丁吹破他手里提着灯笼,灯笼里烛火也被吹熄,周遭朦胧夜色瞬间侵占温池全部视线。
幸好温池出门前拿上火折子,他摸摸放在袖口火折子,打算继续往前走,等风势小些后再把灯笼点亮。
银色月光洒下,温池只能勉强看清前方是否有障碍物,不过他多少会些武功,在夜里行走并不是多困难事。
时烨这种状态从那夜直持续到现在,没有丝毫好转。
温池坐到床边,慢慢抓住时烨手。
他感觉到时烨手很凉,从手心凉到指尖,明明他抓着是时烨手,却宛若在抓着摊凉水。
在他记忆中,无论是时烨脸还是时烨手都很凉,好像时烨这个人本身就体温偏低,甚至低于正常人范畴。
但不知是不是温池错觉,貌似时烨体温更低。
把阿孤还给小太监。
小太监自然是不肯。
虽然温池来自东宫,但是小太监不知道温池在东宫地位如何,更不知道温池在太子殿下那儿是否受宠,若是温池在太子殿下心里还比不上这只白狐,那小太监同意话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可是小太监也不敢得罪温池,他抱着不停挣扎阿孤,整张脸皱成团,表情里为难几乎凝为实质。
温池见小太监如此纠结,也不想再为难他,摆摆手道:“罢,你把阿孤带回去吧。”
可这次仍旧没走出多远,他又猛地顿住脚步——他好像看见个人。
并且那个人正迎着风雪往他这边走来。
温池吓得个激灵,大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身体已经条件反射性地趴到雪地里,他尽量让自己和白雪融为体,右手紧抓灯笼杆子,
温池犹豫半晌,决定去竹林那边看看——既然时烨从那边过来,那边也许会留下些线索。
尽管温池心里这打算着,却还是耐心地等到晚上。
冬季入夜早,天刚暗,整个山庄便陷入片沉寂中,就连闹腾天林俞和月桂也早早地回屋歇下。
温池在其他屋里床上睡个多时辰,等他醒来时,夜已深,他见时候差不多,便提着个灯笼走出屋子。
推开门,便有阵夹着雪夜风吹来,吹在脸颊上有些生疼,好在温池早有准备,他紧紧身上厚重氅衣,将氅衣后面连衣帽往头上盖,低着头快步走进雪地里。
小太监如获大赦,忙不迭弯腰向温池鞠躬,感激不尽地说道:“多谢温公子体谅。”
眼睁睁看着小太监抱着阿孤溜烟跑得无影无踪,温池哧笑声,转身进屋子,看见时烨还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
时烨身下床单和身上被褥都被温池换过,其过程艰难程度就不再赘述,反正是累得温池半天没从椅子上爬起来。
温池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垂下眼皮,就这样看时烨许久。
许是时烨躺太久缘故,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就像窗外皑皑白雪,瞧不见丝血色,他嘴唇发干、唇色很白,看上去极为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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